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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生死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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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实默不作声回头望了一下井老爷的情况,与三夫人对视一番才跟上井危两人。谢居安一直拽井危走出正门,直接上了马车才放开他。井危还是浑身紧绷,一张脸苍白,如果井老爷还要说话,怕是他真要忍不住动手。这样的父子关系,叫秋实联想到了如今宫中的情况。自古以来,父子之间的感情都很微妙,是好还是不好,也要看家族里的气氛跟教导。但,有些人真的不配为人父。好似现在的皇帝,也比如现在的井老爷。如果真如井危口中这般,是他父亲逼迫井危母亲包括娘家自刎,而井危父亲又用大夫人留下给井危的银子在京都城作为作福,那实在是遭人痛恨。秋实如此想着,人也跟上了马车。帘子放下,谢居安发起牢骚来,“老子跟你是死敌,娘的,现在去要帮你解围,要不是看在我跟你有一定的目的上,我才不帮你。哼,你那个老子也真是……”井危绷着浑身的怒火,目光好像锋利的冰刃,寒光一样盯着地面。秋实给谢居安使眼色,叫他不要火上浇油。谢居安好似没看明白一样贱兮兮的反而说的更来劲了。“我父皇后宫三十妃嫔,生下十六个皇子,十三个公主,我只是其中一颗沙子。太子是在几年前就册封的,可如今的太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太子了,手上染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就是我死去的大哥也是他背后联合了我的父皇杀害。呵呵,都一样,都一个样,所以说啊,做皇帝有什么好,当家又有什么好?”

他眼神发亮的望着井危,满脸都是讥讽,“你爹是被银子蒙蔽了双眼,又贪生怕死,关键时刻推了你娘出去挡刀子。我父皇呢,就算不怕死也绝对不是个正常的君子。哎,小白,你别那么看着我,就是在朝堂之上我也这么说。因为我不怕死,又因为我没那么大的野心要什么家国天下,呵!”

秋实深深吸口气,一番话在肚子里翻来覆去,可望着井危气的要爆炸的样子索性也就闭上了嘴巴。谢居安一路上不安分,伸伸胳膊,动动腿,不喝茶了嘴巴就开始乱讲话,这一路上没把井危气够呛也把秋实给气的浑身不舒服。总算马车到了赵遮家的小竹楼,谢居安才算老实。进了小竹楼,早有人准备好了茶水,谢居安没规矩的一个人提着茶壶盘腿坐在蒲团上,满脸悠闲跟秋实说话,“小白,上次你给我的胭脂可叫我在家研究了许久,到现在我还是一头雾水。这用毒药我不在行,但是井危懂,这老小子百毒不侵,你以后可注意了,想动他可千万不能用你的毒药。”

原来如此。秋实总算明白了。之前给赵遮的胭脂里面藏了毒药,就是想毒一毒井危,后来却叫赵遮差点送命。昨日井危酒醉,她用了胭脂醒酒,可对井危的作用似乎也不是很大。竟然是因为他百毒不侵。谢居安嘿嘿一乐,扇子在桌子上敲的嗡嗡的响,“小白,我知道你想井危死,我也一样。井危也想弄死我,呵呵……我们三个算是投缘。”

呃!秋实觉得,这个皇子不是过于聪明就是太愚蠢。语出惊人,又有点脑子不好使。但她肯定,他绝对不是愚蠢的那一类。“赵遮这混账东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怀疑是背后查小白你的身份去了。”

这个秋实知道,赵遮是躲起来了,因为太子想动他的胭脂店。秋实说,“殿下,您最近都在哪里忙,上次还说要去我的胭脂店坐一坐,我始终没瞧见您呢!”

秋实可不想在这些话题上多做停留,井危还在生气,谢居安摆明了要激怒井危,一旦牵扯到她,势必会无法收场。谢居安了然的笑起来,“小白姑娘不想我多说我就不说了,不过井危老小子想动你,也要先问问我。哎,话题又扯了回来,实在没意思。哦,你说叫我去你店里坐坐?这不是忙嘛,在家姑娘太多,睡不过来。才来的时候路上又找了个姑娘,这才耽误了。嗯,我算算,今日是水仙,明天就是刘菲,后日……哎,记不清了。”

秋实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从前当刺客,自己多次潜伏到青,楼,年龄不大,但见识也是不短的。故此,面对谢居安这个老不正经的骚话,秋实也是面不改色,听的只是微微一笑。“还是殿下有兴致,咱们都为了生计忙,可是累的不行,战乱之时,生意也不如从前了。”

谢居安叹息了一声,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哼了小曲,可这话还是叫人听了有几分感触。“皇子众多,没有一个能上战场的,兵马不在手里,皇权早成了虚空的影子。我如今想去保卫疆土,奈何,没兵。也就在家里闹一闹,哎,我想忙,不是没那个机会吗?”

一串悠长而又沉重的叹息,听的人心里不是滋味。这时候,井危才说话。“田将军回来后,边塞的兵马会被架空,你有这个机会争取一下。”

谢居安哈哈一乐,扇子猛然打在棋盘上,棋子欢快的蹦了好几下,“我就是这个意思,不然你以为我愿意找你?”

秋实听这意思,自己是不能听着了,打算要走。却听井危说,“小白,上次我应允你的东西已经准备了,现在就给你。坐着不要走!殿下,太子那边,我过几日去寻你细说。”

谢居安一耸肩,“等你便是。”

秋实楞了一下,才想起来,井危说要赔给她一副鞭子。方苦从外面进来,手里捧了个金色的盒子,盒子上是精细的雕刻,没有染油彩,但是打磨的尤其的温润,光亮亮的看着叫人舒服。她看了一会儿才分辨出来,竟然在巴掌宽一尺长的木匣子上面雕刻了一个坐在高头大马上抗战杀敌的女将军。“真是妙!”

秋实低呼。谢居安也看的霎时惊讶,伸手要去抓。手背被井危的扇子狠狠敲了一下,“多事!”

谢居安十分委屈的哼了一声,拧着眉头缩手,“小气!”

“你打开看看,可喜欢?”

井危挑眉说。秋实犹豫了会儿,还是开了盒子。惊喜!好似匣子里,瞬间放开了光彩。刺的人眼花缭乱。只是一只普通的鞭子,竟是叫人觉得这是一种精致的首饰一般。秋实没敢直接去拿,只仔细望着把柄上的纹路,朱红色上有一些不同的红,深红,浅红,紫红……像是染了无数次的鲜血痕迹?井危说,“十几年前内外大乱,一名女子出征,在京都城城北的山坡上与对方交手了三个回合,杀了对方数千人,当时已经枪尽粮绝,啃树皮喝血水,早已经杀的红了眼睛。女将军最后虏获回了对面的副将进了京都城。结果……自刎在家中。”

嗡的一下。秋实差一点失手落了鞭子。她知道了,这个故事的主人就是他的母亲。忽然觉得这礼物有些不敢收。谢居安也凝重起来,没了刚才的散漫,呼了口气,仰头喝茶水,盯着外面的花树,半晌才悠悠的说,“小白,拿着吧,有些东西不配用在战场上,有些人也不配拥有现在的太平盛世。人都没了,好东西还是要收着的,我觉得你合适。”

可是她就配吗?如果这只是井危送她的东西,金银珠宝、珍奇异草,多稀少她都不会手软的收下。可这鞭子意义重大。“井公子,我……”“收下,你值得。”

井危坚定的说。秋实犹豫的望着鞭子,许久才能叫自己平复呼吸,“好吧,我先帮忙收着,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我还给你就是。”

井危没再说话,只目光有些空洞却带着恨意的望着天空,过了很久才说,“赵遮过几天回来。”

谢居安点点头,歪着身子靠在窗户边上,身下是已经被他坐的变了形的蒲团,人懒洋洋的,好像要整个人都陷软塌上一样。井危只低头喝茶,偶尔给秋实的茶盏满上茶水,眼神放过来,什么情绪都没有的又收回来。一时之间,屋内安静,外面祥和,好似一切都这样静止不动。不管是他井危想杀了谢居安,还是她秋实想弄死井危,似乎在这一刻都短暂的放下了。猛然之前,外面传来的马蹄声惊的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惊慌之中。方苦随后,进来,“主子,赵老板回来了,生死不明。人在路上遭到了伏击,咱们的人提前发现了才把人接回来,我们损失了七个人。”

井危惊的拔地而起,不见人如何动身,一阵风吹过,已经到了院子外面。谢居安也是紧张,爬起来就往外面走。秋实随后跟过去,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太子要动他的胭脂店,冲着井危来的。难道已经开始动手了?血腥气越来越重,秋实也终于在院子里的马车上见到了浑身血污毫无生气的赵遮。这哪里还是一个人,明明只是一堆腐肉。井危红了眼睛,上去打横抱了赵遮下来,声音变的沙哑,强装镇定的他,浑身颤抖,急的脸色红白。“去找吴叔,去……”秋实也是担忧的脑子嗡嗡直响,被一众人拥堵着进去了才回过神来。她顾不得身上的瓶瓶罐罐,一散袖子,上百个透明的瓷瓶子落在了火炕上,“井危,叫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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