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脚的岂能跑得过四条腿?程方很快就被落下一大截,后面的追兵倒是离他越来越近,被抓到只是时间问题。再这样跑下去肯定没戏,程方咬咬牙,转身爬上了路边的山坡。坡上都是些稀疏的矮草灌木,骑马的很难上来,况且他自认为只是个路人,吃瓜群众,那些山贼没必要来追他。程方头也不回地爬了一阵,听到马蹄声渐渐远去,便停下来观察情况。正如他所料,尘埃远去,压根没人来管他。“山路难走,前面又太危险,不如反其道而行。”
这样想着,程方又偷偷滑下山坡,回到了路上。他警惕地前看看,后望望,发现毫无动静,便解了捆在身上的绳索,朝着鬼见次郎他们来的方向走去。阳光明媚,湖水荡漾,脱险的程方一时心情大好,情不自禁哼起了小曲儿。“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水路九连环……”“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妹妹……”走着走着,身后忽又传来疾驰的马蹄声,程方犹如惊弓之鸟,双脚不自控地发力跑起来。“喂,快上马!”
一个声音从后面追来。程方一听,差点晕过去,居然又是那木梨雪,脑海中冉冉升起四个字——狗皮膏药。“怎么又是你!”
说着赶紧加快了速度,“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不要老是跟着我,好不好?!”
“快点!后面就要追上来了。”
木梨雪策马追了上来。眼看就要被追上,程方边跑边使劲摇手:“大姐,咱们萍水相逢,正好就此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江湖不再见。”
说着急拐,离开大路,又朝路边山坡上爬去。谁知木梨雪从腰后掏出五爪飞锁,纤腰回转,一扭一抛,铁爪径直朝程方飞去。程方双脚堪堪爬上斜坡,忽觉腰间一紧,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从身后袭来,他慌忙用手去扯坡上的野草,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啊——”程方大喊着被凌空扯起,手中两把野草带着泥土纷飞,然后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哎呦喂!我的屁股!”
一阵蛋疼袭遍全身,让程方呼吸都要停滞了。“喂!你的手太紧了!”
木梨雪怒骂道。“让我,缓一缓——”程方双臂紧紧箍着木梨雪的小腰,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两人一马在山路上狂奔,程方趴在木梨雪的香背上,贪婪地闻着少女特有的那味儿,竟一时陶醉了。“呯——”一声巨响在前方炸起,身下黄骠马受惊急停。“什么声音?”
木梨雪大惊。只见前方袅袅升起一股白烟,烟雾散去,走出一人一骑,拦住去路,手中拿着一根还冒着烟的铁棍。“木梨小妞,还不下马束手就擒!”
那人狞笑着喊道,“我手中的铁炮脾气可不太好哦,哈哈哈。”
“铁炮!”
程方从木梨雪肩后探出头来,瞅了瞅那人手中的铁棍,“还真是!”
“什么是铁炮?”木梨雪疑惑地问程方。“铁炮就是……”程方刚要解释,身后马蹄声夹杂着喊杀声越来越近。“这里山势平缓,快往山坡上跑!”
程方喊道。木梨雪也不迟疑,抖动缰绳斜地里往山坡上冲去,那山贼见状,凶相毕露。“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开始填装手中铁炮。身后箭羽复又飞来,妄图逼停木梨雪的黄骠马,黄骠马驮着两个人在斜坡上奔跑本就吃力,又要躲闪羽箭,体力渐渐不支。急急追赶的山贼见地势开阔,一齐散开,采用群狼围攻之术,从后面快速包抄上来。就这样追了几百米后,一匹黑马突出阵型,程方一看,又是那花夜叉,她的黑马已经追到了与黄骠马齐身的下坡位置。只见花夜叉邪魅一笑,弯弓搭箭,瞄准了木梨雪,又箭头微移,瞄向了木梨雪身后的程方。程方看得真切,一时慌了神,他知道花夜叉箭法高超,他要是不赶紧想办法,迟早要做了她的箭下冤魂。情急之中,程方摸到别在裤腰带中的煤油打火机,“有了!”
一个异想天开的方法在他脑中浮现。搭弓引箭的花夜叉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从马屁股上纵身跃起的程方,张牙舞爪的向她扑来,就这一秒迟疑,一块黑疙瘩打在了她拉弦的右臂,羽箭离弦不知所去,犹如天神下凡的程方恶虎扑食搬砸在了她身上,两人纠缠着翻滚下了马背,滚下了山坡……“啊——”“啊——”最后,滚下了山崖……翻滚中,又一声铁炮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