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突然就会医术了?而且是在太医院那一堆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救活了已经回天无力的他。这也是周瑾恪想知道的,他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没想清楚,跟容笙相处的这短短一两天,他发现这个女人跟他查到的资料可相差太远了。跟他听到的传闻中的容二小姐也相差太远了。眼见两个男人都目光炽热的看着她,容笙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转而问何敬书:“医者是为治病救人,别人没病我总不能给人制造点病出来吧?再说了,昨日在大殿上你们也听到了,人人只知道容家有个精通琴棋书画的大小姐,不知道有个‘略知’医术的二小姐,你说这平白无故的,也不会有人请我去给人看病对吧?说到这里,我还要感谢何大人,给了我这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呢!”
她这是解释了自己“突然”会医术的事情,言下之意就是,她不是突然会的医术,只是从前自己会医术而没人知道罢了。何敬书急忙拱手:“太子妃言重了,还是您自己的医术过硬,下官可不敢托大。从今往后,谁要是敢在下官面前说太子妃的不是,下官第一个就冲去跟他拼命!”
容笙哈哈笑,“如此浩大的工程,便多谢何大人费心了。”
一个招揽党羽的严肃氛围,就这么变得愉快且轻松。之后周瑾恪留何敬书吃饭,长安宫顶级的御厨们拿出十八般武艺做了满满一大桌子菜。酒过三巡,周瑾恪居然对何敬书提起了要求:“何大人掌管礼部,见多识广,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哪里可以抓到狮子?”
此话一出,何敬书和容笙都愣住了。好端端的,抓狮子来做什么?何敬书道:“狮子凶悍成性,太子殿下找这东西做何用?”
“东宫清冷,想寻点热闹的玩意儿。”
周瑾恪漫不经心的给何敬书斟了杯酒,“孤派了下属去找,可惜那群废物找了一天也没找到。”
容笙眼角抽了两抽,那玩意儿又不是马路牙子边的老鼠,一天时间就想找到?怕是找一个月也找不到吧?直觉告诉容笙,东宫清冷绝不是周瑾恪要抓只狮子来玩的理由,此时正值多事之秋,他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的。他抓这个狮子绝对是大有用处。容笙不动声色的吃菜。何敬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说道:“殿下要狮子,下官倒是知道哪里有,只是此物凶悍,殿下若是要养在东宫,需提前修筑个牢固之地,否则那东西一旦跳脱出来,可是要吃人的!”
周瑾恪道:“这个何大人不必担心,孤早有准备,你只需要告诉孤哪里可以找到此物便是。”
何敬书于是说了两个地名,周瑾恪大喜,当即就叫来楚恒派人去这两个地方寻找,何敬书担心他们找不到,叫来自己贴身伺候的小厮带着他们去。狮子那边且先不说,酒足饭饱后,何敬书要回自己府邸,周瑾恪遣了一队侍卫送他回去。这便算是告诉暗处那些眼睛,东宫和礼部尚书府如今是连在一起了。容笙忍不住提醒周瑾恪:“把何大人放在暗处多好啊?放在明面上就是活靶子啊,那些想要对付你的人,以后怕是会先对付何大人吧?”
“总不能一直往暗处塞人,如今明面上也需要有人才行。”
周瑾恪站在院中那颗青松旁目送何敬书远去的背影,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今日穿了身颜色比较亮的华服,配浅色腰带,将腰身比例完美展现,外面罩了件白色披风,微风过处,披风在风里飞扬,二十出头的翩翩公子眼神坚毅果敢,下颚线清晰明朗,站在初春的阳光里,本该是一身光芒,可容笙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竟觉得有几分孤寂荒凉。这个念头刚刚一冒出来,她就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在太子殿下身上产生这样荒谬的想法。他身居高位要什么有什么,他温香软玉在怀身边不乏解语花,他怎么会孤寂荒凉?她该同情的是她自己,稍不留心就不知道又做了谁的垫脚石,怎么死翘翘的自己都不知道。“唉。”
容笙忍不住叹了口气。周瑾恪感受到她情绪波动又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会儿听她叹气,不免侧头看她,剑眉微蹙,“孤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你这样唉声叹气?”
“没有没有,臣妾是觉得殿下您身为太子,日子过得好像也不怎样。”
容笙口是心非说着,还不忘给自己邀功,“不过礼部尚书这事儿挺突然的哈,臣妾好像在其中充当着不小的作用哦,殿下要不要也给臣妾送个礼什么的?”
周瑾恪冷哼一声,“何敬书给你送的那么一堆还不够?”
说着还意有所指,“那么珍贵的东西都送给你了,他也真是舍得,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言语间充满了羡慕和期待。容笙一句话破灭了他的期待,“那是我的,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周瑾恪冷哼一声。容笙又笑嘻嘻的凑上去,“殿下,虽然字画是臣妾的,但臣妾是您的太子妃啊,说来说去也是您的,对吧?而且您还拥有了一个会医术的太子妃,嫁给您的第三天就给您招揽了一个礼部尚书,臣妾的用处大着呢,对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应该对我好点。周瑾恪又是一声冷哼,但是这次的冷哼明显比刚才那声冷哼要和善了点,“要不是你有点用,单就你敢把孤亲自买的糕点赏给下人这事就够你掉脑袋了!”
容笙哼了一声,心想这小气的男人,哼完了又赶紧趁热打铁,“其实臣妾要的也不多,如果殿下您在适当的场合站在臣妾这一边,跟臣妾共同尽进退的话,说不定臣妾还能把容炎阊拉过来站您这边呢!”
周瑾恪负手而立,看着她,如画的眉目微微一挑,似笑非笑,“你要是真能让容炎阊为孤所用,孤就去你的院子睡一个月。”
容笙脱口而出:“那还是算了吧。”
周瑾恪不乐意了,“怎么?你还不愿意?”
脱口而出是本能,理智告诉她还是保命要紧,于是容笙笑得灿烂虚伪:“多谢殿下开恩,臣妾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殿下期望的。”
周瑾恪感受着她那些小情绪,揣摩着她的心思,然后就品咂出一番不同寻常的意思来。品着品着,他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不同寻常的笑。这笑让容笙心里一凉,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忙问道:“殿下,您笑什么?”
周瑾恪回神,嘴角一勾,“没什么,那你好好努力吧,争取早日抱得美男归。”
说着,美男转身离去,还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容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