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容笙表示很关心:“冯昭训又头疼了?怎么天天头疼也不看看大夫?这可不是小病啊,不赶紧治疗是要死人的!刚好本宫会点医术,给冯昭训诊诊脉吧?”
冯潇潇赶紧摇头:“不是什么大病,不劳太子妃费心了,妾身便先回去抄《女训》去了。”
她看到容笙出来,知道她今夜不会在长安宫留宿便放心了,刚转身准备走时,被容笙一把拉住,“冯昭训,有病是要治的,你一定是不喜欢让大夫给你诊脉,那就让本宫给你诊吧,大家同为伺候太子殿下,别客气。”
宋长欢也看似热情的上去拉住冯潇潇:“都是自家姐妹,害羞什么?便让太子妃给你诊诊脉,看看你这头怎的总是疼!”
冯潇潇进退两难,脸色很难看,又不好挣脱,只得硬着头皮道:“还不知道太子妃会医术,今日当真是运气好能遇上太子妃出山,如此,便有劳了。”
语气中暗戳戳的都是讽刺。“客气客气。”
容笙装作听不懂,笑呵呵的开始给冯潇潇诊脉。诊着诊着,她的笑容逐渐消失,脸色也越来越严肃,搞得本来还不屑一顾的冯潇潇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了?”
本来只是装一下头疼,这要是真给她整出个什么大病来就完蛋了。容笙没说话,冯潇潇心提到了嗓子眼,等了好一会儿,容笙才缓缓放下她的手,叹了口气。冯潇潇紧张得一张小脸苍白,“太、太子妃,很严重吗?”
容笙又叹了口气:“有点严重,你这是周围神经疾病,是一类周围神经系统发生的器质性疾病啊。”
“啊?”
冯潇潇听得云里雾里,“这是个什么病啊?”
“这个病啊,其实就是神经疾病。”
简称神经病。当然,容笙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她满脸哀痛,“你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么个病,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还好,还有得治,稍后我写给药方给你,你按照药方拿药,吃个一两个月应该就会大有好转。”
冯潇潇半信半疑,宋长欢却站出来:“太子妃,要不药方您给妾身吧,冯昭训爱耍小孩子脾气,以后妾身去给她拿药,负责盯着她喝下去。”
说着她看了冯潇潇一眼,“这也是为了你好。”
冯潇潇本来就怀疑自己的病有蹊跷,听到宋长欢这么说,顿时就发现了这两人是在整她,顿时就炸毛了,“我才没病,你才有病,我看该喝药的是你才对!”
她才没病,是容笙故意整她的,所谓的药方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害她的野方子。“嘘。”
容笙食指点在自己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孩子在这里,本宫待你的手腕还算温和,还请冯昭训好自为之。”
冯潇潇的话戛然而止,愤怒又不甘的看着容笙。有什么办法呢?她又不敢公然忤逆,毕竟贵妃都要听皇后的训诫,她再怎么得宠也是妾。况且……冯潇潇暗暗叹了口气,尔后乖乖行了一礼,“多谢太子妃。”
容笙笑呵呵的,对宋长欢道:“那就劳烦你了,以后盯着冯昭训喝药,每日一次,一定能把她的头疼治好。”
宋长欢笑得眼睛里几乎冒出光来,“妾身谨遵太子妃吩咐。”
容笙笑了笑,又伸手摸了摸周子言的小脸,这才恋恋不舍的回自己院子。冯潇潇看着她的背影,一口银牙咬碎在嘴巴里,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旺,眼睛里渐渐浮起一层幽暗阴狠的光。………容笙一回院子就马上提起笔写了一副药方,药药凑过头去看,啧啧咂舌:“这些可都是入口能把人舌头苦掉的药啊!”
一旁听说了来龙去脉的涅凰也跟着凑过头去看,虽然她什么也看不懂,还是跟着药药啧啧咂舌:“我最怕吃药了,尤其是这种苦的药,我是宁愿死也不吃的。”
容笙嘿嘿一笑,“冯昭训的头部神经需要刺激刺激,不苦一点怎么能治好她的病?”
药药翻了个很有技术的白眼,惹得旁边的涅凰哈哈大笑。容笙把药方子交给涅凰,让她送到宋长欢院子里去。涅凰一走,柳穗就进来了。她这两天一直在偏院里没出来。容笙不把她当佣人,当众还一点也不顾忌的唤她母亲,可她是太子妃啊!太子妃怎能有一个做奴婢的母亲?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什么也给不了她,把她生下来却一直让她受苦,好不容易她才当上这个太子妃,自己怎么能辱没了她?柳穗死活也不让人知道她和太子妃的关系,于是这几天都在偏院里不出来,由着容笙折腾。不过明天是回门的日子,她少不得要出来叮嘱几句。柳穗进屋来的时候容笙还在跟药药讨论刚才那个药方,她听了会儿也听不懂,只觉得容笙说得煞有介事的,柳穗不由好奇道:“你什么时候会这些东西了?”
容笙让药药下去给她准备热水,笑着扶柳穗坐下,“不过是道听途说一些罢了,恰好在这位冯昭训身上能用得着。”
她并不打算诚实的跟柳穗交代,因为这事根本解释不清。“万一人家拿这药去吃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柳穗担忧道。“不会的,我心里有数,母亲放宽心吧。”
容笙笑着给她斟了杯茶。柳穗叹了口气,拉着容笙坐下来。大概是得上天眷顾,她的脸即使是天天干粗活皮肤也很好,虽然上了点年纪,依然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是个比容炎阊的嫡夫人孟湘仪还要美的美人,可是她的双手皮肤很粗糙,那是完完全全被各种粗活累活折磨的一双手,脸看起来还年轻,但是手一伸出来就像六七十岁的老妪。容笙的手也粗糙,不过比柳穗的要好一点,加上她这两天自己研究了些药来敷,手上那些褶皱也得到了缓解。母女两人的手,都在证实着她们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柳穗喉咙哽咽,好半天,才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