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离开家后,很快就遇上了来找她的墨怀柳。两人沿着一些线索,东奔西走,想要更深一些地找到与当年真相相关的东西,力求还原。但无论怎么找,也都是一些碎片化的东西,毫无进展。说到底,那些线索,其实也就是墨怀柳和玄羽从各类相关人的嘴里“搜刮”问出来的,还是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可不这么做的话,他们也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沿着一点点内容走下去,总比当个没头苍蝇一样瞎跑要好吧。白芜这样想着,揉了揉小腿,跟着墨怀柳继续穿大街越小巷,拜访一些早已清闲在家的曾经的朝中重臣。那些曾经的官员倒也随和,他们看上去精神头十足,对白芜和墨怀柳也很和善,招待更是尽心。白芜本来以为这些官员都是性子友善的人,而墨怀柳在听到她这番想法后,只是幽幽地说——“这些人的晚辈都在如今的官场中。我爹是当朝丞相,你觉得,他们若是对我不友善,我回去以后,会对那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说些什么?”
白芜挠挠头,忘了还有这样一个道理。她想了想,故意说,“那你这样算不算那什么仗人势?”
墨怀柳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倒也没生气,只是笑着,“顶多叫狐假虎威。”
白芜吐吐舌头,和他继续找线索去了。直到两人的肚子都叫了起来,他们才意识到,已经到了该用午饭的时间。坐在对面的前御史大夫差点儿跳起来,急忙说,“哎呀,瞧我这脑子,都忘了给二位小友备饭了!”
他挥手招来管家,“去,让厨子准备龙井虾仁、滴酥水晶脍、胭脂鹅……”“不劳您麻烦,我们正好还得回家一趟,否则祖母会担心的。”
墨怀柳匆匆找了个借口,拉着白芜和玄羽跑了。他可不想留在这里吃顿午饭签个人情,被那御史大夫巴结着要让自家老爹关照关照对方的儿子。本来在发现这个御史大夫什么都不知道时,墨怀柳就想走了,只是碍于礼貌一直坐着。这午饭时间倒是给了他一个离开的机会。三人离了御史府,白芜拽着墨怀柳的手问,“我们真的要回去吃吗?”
“哪儿能啊,我都没跟奶奶那边说过。”
墨怀柳叹口气,四处看看,倒也瞧见了一家还不错的酒楼。“走,带你吃些江南菜。”
白芜在吃着方面虽然挑剔,但面对墨怀柳的时候向来随和——毕竟墨怀柳带她吃的,永远都会是她喜欢的东西。三人进了酒楼,店小二急忙迎上来,“各位客官……”“雅间。”
玄羽说着,直接摸出一锭银子就要给,毫不拖泥带水。那店小二却没接过去,甚至面露难色,“这位爷,真是不巧,今儿个雅间没了。要不我给您安排个靠窗的,上好的雅座?”
“没了?”
墨怀柳皱眉。他看了看,酒楼人多,如果不去单独的雅间,他只会嫌弃吵闹。那店小二也是个机灵的,一看墨怀柳的衣着打扮,便猜到这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知道这里面他说话才是算数的那个。于是他也不看玄羽了,只是对着墨怀柳点头哈腰,不断赔不是,“这位小公子,招待不周,您多担待,担待啊!其实这窗边的雅座也挺好,风景……”墨怀柳作势要往外走,“换一家。”
“哎哟喂我的小公子,您别啊!”
店小二急忙拦住他们。“要不咱再商量商量?”
他搓搓手问,“其实有个雅间里的客人就两位,那一间很宽敞,客人是一对父女,看着也是安静随和的人,要不……您几位屈尊,和他们一起?”
墨怀柳没直接回答,只是转头问白芜,“你的意思呢?”
“对方要是愿意,那咱们也别矫情吧。”
白芜说。主要是她实在不想换地方折腾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不饿,可是只要进入到特定的环境,被气氛所感染,就会突然饿起来,怎么也不想走了。“那就问问吧。”
墨怀柳说着,示意玄羽往店小二手里放了碎银。“哎呦喂我的小公子,财神爷,谢谢您担待!您等着,我这就来……”店小二千恩万谢地退着走了,不出片刻便高高兴兴地回来,“小公子,成了!”
三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很快来到雅间门前,只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声,“也不知是怎样的人……”店小二叫门一声,得到对方应允后才把门打开,毕恭毕敬地请三人进去。而白芜在进门的那一刻就惊喜地喊出声,“念姐姐!”
“小白芜!”
同样惊喜的陈念站起身来。“居然真的是你们!”
陈丘也站起来,朝着他们抱拳拱手,墨怀柳和白芜以及玄羽急忙还礼。“方才听店小二说,想一同进来的是一个黑脸大汉带着一对金童玉女,我当时便想到了你们。”
陈丘笑着对白芜点头,也特意捡了好听的说,夸他们是金童玉女。玄羽笑起来,“公子他们要是金童玉女,那我岂不是南海观音?哪有脸那么黑的菩萨,哈哈!”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陈念兴奋地拉着白芜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我刚才还不信呢,心说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没想到,还真让我赶上巧事了!”
旁边的店小二松口气,“敢情您几位认识啊!那就再好不过了……”陈丘招招手,让店小二上菜,这才屏退了他们。陈念说什么都要让白芜坐到自己身边,墨怀柳便打算和玄羽坐在下垂手,陈丘只是摆手道,“都是熟人,不需要那么多讲究。”
白芜刚刚坐定,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陈念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小白芜,我爹这腿,你有头绪了没有?”
白芜一时语塞。倒不是忘了,只是她这两天没找到相关的书籍药典,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给陈丘的腿进行治疗。相比陈念的急不可耐,倒是陈丘更沉得住气,“念儿,你别总把人逼得那么紧张……”话还没说完,就听“咚咚咚”,店小二在外面急促地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