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认出海寇的是个年青士兵,当时韩㣉还有些不敢相信。碰见海寇的人并没有全遇害,官府通过他们的描述,画了像在各府县通缉。韩㣉让大家来认,其中有五人被认出。对于韩㣉来说,有这五人已经足够。“是不是海寇,得问问定海侯才知道。”
众官员全向远处的赵参看去,宗庆最先忍不住,几大步来到赵参面前,一把将他抓住:“赵参,你这活该千刀万剐的狗贼。众百姓深受海寇迫害,众将士苦寻他们无果。竟然是你在背后和他们勾结,你还我众兄弟的命来。”
“不关我们的事,”小侯爷和几个侯府人将宗庆拉开,小侯爷嘶声大喊:“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海寇。”
韩㣉和众官员已来到赵参面前,此时的赵参双眼发呆,要不是有两人扶着,恐怕连站都成问题。现在已经人证物证俱在,没人相信小侯爷的话,柳章指着赵参:“好你个赵参,难怪我们数次海上剿匪,都被他们轻松避开,原来是你在背后搞鬼。我现在就写奏折,你就等着朝廷降罪吧!”
“要等也让他在大牢中等,”陆鹤山接道:“此人与海寇勾结,双手沾满我泉州百姓的血。他该死,来人,将他押入大牢。”
“不,我们没有勾结海寇,”赵继兴在自家家里见识一场大战,心里正处于兴奋状态。众伤员所用的布,还是他去收罗的。现在听这些人说他老爹勾结海寇,再也不淡定了,挡在赵参前面,对韩㣉说:“韩大人,我们没有勾结海寇,这些人混进来,我爹爹也不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给你报信。”
现在定海侯府这些人,韩㣉唯一不恨的就是赵继兴。这个年青人很不错,没有官少爷那些陋习,想了想还是没用话伤他。崔安民忍不住说:“你爹他会给我们报信?他刚才还想阻止大家进去剿匪。”
四周的百姓听呆了,战斗虽发生在侯府,他们以为赵参也是受害者。柳章几人说的话,他们当然相信不可能有假。没呆一会,一道声音传出:“打死赵参这个狗贼,打死这些勾结海寇的畜生。”
百姓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冲向赵参父子三人。还好此时的官兵多,不待众官员吩咐,一个个挡在前方。“住手,”韩㣉大喊一声,指着赵参对众百姓说:“他犯了事,自有朝廷降罪于他。大家要是将他打死,会触犯朝廷律法。为这种人犯法不值得。我答应大家,一定将此案审理清楚,绝不让一个坏人逍遥法外。”
韩㣉现在虽穿着七品官服,才从里面出来,又见柳章等官员也围着他转,大家暂时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一个杵着拐杖的老者十分激动,挤到前面:“我儿两个月前出海,就是被这些该死的海寇害死。赵参勾结海寇,比这些海寇更可恨。他是皇亲国戚,到时候皇上一张圣旨免除他的罪,我们找谁去说理去?就算以命抵命,也要将这些畜生打死。”
“打死这些畜生,”大家被这一说又激动了,推挤着众官兵想冲到赵参面前。韩㣉也不想保护赵参这种人,现在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赵参暂时不能死。“大家听我说,我叫韩㣉,是皇上派来查办海寇之事的钦差。我向大家保证,皇上一定不会赦免赵参这种人。要是赵参不死,到时候你们只管去京城找我。”
韩㣉的名气在百姓间知道的还不多,一个中年男子大喊:“你休想骗我们,你不过才七品,就算是钦差又如何?皇上岂会听你的?到时候赵参搬去另外的地方,我们上哪里找他?”
“大家静静,韩大人的保证绝非虚言。”
柳章作为地方老大,不得不站出来说几句:“韩大人是韩相之子,皇后之叔,爵位不比赵参差多少。他还是参政议事,皇上更是一代明君。赵参犯下这种罪,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韩大人给你们的保证,一定会说话算话。”
这些是事实,柳章说的话不违规,但全是抬韩㣉出来说事,自己一点没担当,让韩㣉又对他多了一分不满。大家一听韩㣉居然有如此大的背景,全都安静下来。定海侯府众人全陷入惊惧发呆中,赵继兴见自己的父亲哥哥如同木头人,呆呆站着一句话不说,朝韩㣉跪下:“韩大人,我们绝对没有勾结海寇,我们是皇氏宗亲,岂会做出这种事?请大人明查,还我爹爹清白。”
赵继兴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他家会勾结海寇。韩㣉扫了眼定海侯府众人:“我是要好好查查,将赵参、赵钰和定海侯府管事的全带走,其余人禁足府中,待案情查明后再作处理。”
众人被官兵带走,定海侯府门的人渐渐散去。一个在人群中的年青人,从被押解的众俘虏身上收回眼睛,自言自语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飞快朝街的另一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