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觉得恐慌。他担心苏家父母这一趟,会带走苏曼宁。就看她在苏天维面前乖巧温顺的样子,想必,在家里也会很听父母的话。意识到这一点。他突然明白过来,她当年舍弃那样显赫的家族嫁给他,付出的勇气,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可他,却没有珍惜她。“哥哥,爸妈他们真的不怪我了?”
屋里,苏曼宁还在担心。苏天维摸摸她的头顶,“怪是肯定怪,但肯定更想你。”
见妹妹垂下头不说话了,他又说:“这次见他们,装得可怜一点吧,你身上有伤,他们心疼都来不及,肯定一糊弄就把陈年旧事翻过去了。”
慢慢点了点头,苏曼宁心里却并不觉得轻松。所谓的陈年旧事,涉及背叛。身为父母,那件事在他们心里恐怕已经成了疮疤。就算翻过去,伤害和疤痕也不会消失。就好像赫连聘给她带来的伤痕,存在就是存在。在忐忑地等待父母到来期间,苏曼宁先一步听说,那晚闯进她病房行凶的男人,抓到了。而洛雪颜,依旧在逃。当晚,西郊别墅里除了保镖和佣人,只剩下她一个。——苏天维和赫连聘,一起去了一趟拘留所。回来的时候,屋里的灯基本已经都灭了。除了客厅的壁灯。苏曼宁听到动静从沙发上侧过头,往玄关看。然后借着不算明亮,留意到两人身上多少都沾了点血。“你们?”
她缓缓起身,打开大灯走了过去。这是动手了?苏天维面上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抹笑意。不过没有回答她,而是说:“那个渣滓身上好几条人命,抓住了就逃不过一死,你放心。”
苏曼宁想了想,转身去厨房了。她肩膀受伤,抬手不方便,玲姨赶忙跟了上去。没一会儿又跟着她出来,手上端着两杯酸甜温热的水果茶。苏天维和赫连聘似乎在商量什么。见苏曼宁出来了,便没有继续聊下去,都齐齐抬眸看向她。避过赫连聘的目光,苏曼宁端了一杯果茶递给哥哥。“喝点暖暖身。有没有受伤?”
玲姨见状,便将托盘上剩下的那杯端到赫连聘面前。而赫连聘没有接过的意思,眼睛只盯着苏天维手里那杯。苏天维见状,挑了挑唇角,一口气灌下去大半杯,一笑:“我没有。”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赫连聘,“他嘛……不好说。”
他受伤了?苏曼宁顺着哥哥的视线,往那边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垂下眼睛问了问父母的事情。“我和他们说了你伤情稳定,让他们安排好了再过来,”苏天维回她:“省得爸妈扔下烂摊子给祖父,回头祖父再训我,说我危言耸听。”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苏曼宁点了点头。看她神情,苏天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催促道:“你别操心了,早点歇着去。”
最后看一眼赫连聘,苏曼宁起身上了楼。她走后,苏天维嗤笑一声,“看到没有,你受伤了,我妹妹眉头都不皱一下。”
赫连聘闻言,抬起了一直垂着的眸子。眼底闪烁的冷光,明亮的灯光都无法侵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