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郑玄的战略价值是不可估量的。这样的人物,陆宣又岂能拱手让给袁绍。有了郑玄这尊大佛,便不愁各种人才会源源不断的以自身为中心,向自己涌来。陆宣陷入的沉思,倒是直接给郑玄郑老夫子给整不会了。“你若是不知我,倒也无碍。”
郑玄下意识的以为,陆宣并不认识自己。“我也是刚才听到你之所言所为,心中很是欣慰,方今乱世,若是如你这样的年轻人多一些。”
“天下苍生,倒也不必倒悬如此!”
闻言,陆宣赶紧摆了摆手道:“先生之大名,天下杏林,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如雷贯耳,令人心惊!”
“实不相瞒,晚辈其实也早已经仰慕先生许久了!”
“只是不知道先生居于何处,从此而去,又是准备前往好处?”
“若是可以,晚辈愿意护送一段路程!”
“这”郑玄微微犹豫了一下,旋即则是点了点头道:“也好!”
“我这一路上正愁心中烦扰,无人倾诉,我此行乃是前往邺城!”
“邺城?”
陆宣心中一喜,当即道:“先生,晚辈正好也是准备前往邺城!这样,我们刚好同路!”
郑玄点了点头,也不禁一阵淡笑。“那自是更好!”
“既然如此,同路便是!”
于是乎,陆宣当即吩咐周仓许褚,调转方向,同郑玄一起。路上。陆宣自然是和郑玄一边走着,一边交流着。两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真可谓是一对忘年知己,只是相见恨晚。尤其是对于儒家经学的许多看法,陆宣和郑玄的想法,几乎是如出一辙,不谋而合。一旁,吕绮玲虽然不懂,但也听得津津有味。毕竟陆宣和郑玄都不是爱卖弄学术之人。两人都喜欢将很复杂的东西,简化为通俗易懂的语句,这样,吕绮玲在一旁甚至还能时不时插上几句。随即,陆宣也不禁问了起来。“先生如今已经是七十高寿,正是应当在家中颐养天年之时,可为何如此舟车劳顿,前往邺城?”
“莫非先生是要前去面见那袁绍?”
“只是,我听说那袁绍帐下的谋士高人不在少数,先生此去,不是自降身价吗?”
“以先生之声望,只需专心著述,教授学生,日后先生必千古留名,此其何亚于与那袁绍做臣?”
话音落下,却见郑玄发出一阵苦笑。“难道,我郑玄在你眼中,就是如此爱慕虚荣,贪图富贵之人吗?”
“我四十岁致力于著书立说,发扬圣人之思想,五十而亦有所获。”
“至于如今,身后弟子学生无数,老夫教书育人,尚且力不从心,又何来贪恋权财之说?”
郑玄叹了口气,十分无奈道:“实不相瞒,我这一次之所以前往邺城,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老夫的许多学生,仗义执言,敢于进谏,抨击袁绍!”
“只可惜,袁绍身边的谋士太多,又各自为了其世家大族之利益,对于老夫学生之言,并不赞同,也不受用。”
“对此,老夫的学生中,有几位刚烈之人,便当众说了些过激的话。”
“没想到,袁绍听闻之后,勃然大怒,以为背叛,动摇军心,将我的大批学生软禁在邺城!”
“老夫虽然是垂朽之身,但众多学生,我宁愿搭上自己的这条老命,也要将他们都救出来!”
话音落下,陆宣不禁顿时拱手相拜。“老先生之大德,真是闻之令人敬佩啊!”
“只是那袁绍之所为,也的确令人神共愤,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一边说着,陆宣的脑海中也不禁开始回忆起这段历史来。当初,袁绍将郑玄的众多学生扣押之后,郑玄便亲自前往邺城相救。而之后,等到郑玄抵达邺城之后,非但没有救出自己的学生,反倒是自身难保。原来,袁绍只是以郑玄的学生作为幌子,将郑玄骗到邺城中去。毕竟此前的多次相邀,都被郑玄给直接拒绝了,无奈之下,便只好用此下计了。只是可惜的是,袁绍显然是低估了郑老先生的风骨,即便是将后者骗到了邺城。多次相邀,无论是荣华富贵,还是功名利禄,几乎都未对其造成任何影响。郑玄终究还是拒绝了袁绍的好意。无奈之下,袁绍只好放弃,但又不想将这尊文坛大佛拱手让给别人,便只好将其囚禁在了邺城!一直到后来官渡之战后,郑玄老先生也在邺城郁郁而终。如此大能,却被这样对待,最后无疾而终,在陆宣心中,可谓是一大憾事。所以,这一世,他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于是陆宣直接说道:“郑老先生,您其实是被那袁绍给骗了!”
“骗了?”
郑玄不禁微微一怔,疑惑道:“何出此言?”
陆宣微微一笑,解释道:“郑老先生,这其实是袁绍的计谋,您身为文坛领袖,士人灵魂,您的学生,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那袁绍的真实目的,就是想将您骗到邺城,让您做他的幕僚罢了!”
“您想想,以您的身份,无论是去了哪儿?对于为政者,不是如同一尊明月?”
“天下之士子,皆以夫子为师,夫子之所在,天下士子之所往!”
“袁绍作为霸主,当然也是深知这一点的,所以,这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这番话一出,郑玄先是微微思索一番,接着恍然大悟。“这”他十分惊愕的看着陆宣,愣了一下之后,则是赶紧微微拱手。“阁下,不知阁下到底是何人?”
郑玄也不傻,从陆宣的谈吐,以及气质,独到的见解,几乎可以轻易看出,他的身份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商人!对此,陆宣自然也没有隐瞒,连连还礼。“夫子,小子姓陆,名宣,字浩然!”
“见过夫子!”
“我也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到夫子,真乃是人生之大幸啊!”
“陆陆宣陆浩然!”
重复了一遍之后,反应过来的郑玄望着陆宣不禁更是一阵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