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玉为自己之前的决定懊悔不已。“你才知道啊,我现在在想,这宁一凡分明知道你是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还让你去猜测村长的身份,可见,对你的真心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杜如双说。杜如双的这一波助攻,果然是将文和玉从前对宁一凡的猜忌全部都瓦解掉了,这一路上的憋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尴尬,终于是在杜如双缓慢的解释中,得到了所有的答案。“可是……”“你是不是想说,如果宁一凡真的想要放弃这一次的机会,你还是从心里头没有办法认同的。”
杜如双问。文和玉微微地颔首。“不会的,如果她真的决定不这么做了,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地愤怒,他这么做,就是因为太在乎你,太在乎心中的道义了。”
杜如双说。这个女子和自己曾经是这么地相似,为了心中的所求,可以将所有来自于外界的压力都给镇压下来,今天若不是因为文和玉的误解,说不定,在每一个被人唾骂的白天黑夜,她都是可以装出咋咋呼呼的样子来的。“既然如此,我岂不是要去和她道歉了?”
文和玉自言自语。“你们之间的感情和纠纷,我也管不上了,好自为之吧。”
杜如双说着,流露出了疲倦的样子来。“好。那你早点休息。”
文和玉说着,起身离去。“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像是病怏怏的。”
从杜如双的房间中回来之后,宁一凡始终都是病怏怏的状态,四儿实在是忍不住,问道。“我问你,如果让你来选,五年的青春和不得不冒险,你选择哪一样。”
宁一凡终于开口说话了,可说出的话,毫无逻辑。“您的意思是,五年的青春,换这一次计划的万全么。”
四儿问。“嗯。”
“自然是要不能牺牲掉自己五年的时光了。”
四儿忙说。宁一凡听了这句话,眼泪瞬间就掉落下来,四儿还以为自己是说错了话,忙说:“奴婢该死,是奴婢该死,说了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
宁一凡冷笑道:“有什么关系呢,连你都知道要怎么选,可恨的是,文和玉还以为我是毒妇呢。”
“怎么,这件事情怎么还和文大将军牵扯上关系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文大将军这段时间也是奇怪,自从和杜如双攀扯上关系了之后,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是优柔寡断,现在,总不会还是因为她得罪了您吧。”
“我什么时候小肚鸡肠过,我冷眼瞧着,这杜如双也是个女中豪杰,我巴不得能和她成为好朋友呢,可恨的是,文和玉竟然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忠贞,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无耻之徒。”
宁一凡沉沉地说。“若是这样的话,这文将军也是太过分了一点。”
四儿忙顺着宁一凡的话术往下说。“如今,我倒是会为了大局继续下去,反正我算是看明白了,我和文和玉之间是有鸿沟的。”
四儿看到宁一凡虽然假装这么决绝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心里头都不知道被刺伤了多少回了。“小姐,您不要难过,文将军虽这么说,但是肯定不是存了坏心的,可您刚才说的五年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我若是这一次潜伏进去,一出来,我的岁数就要往上加了五岁了。”
宁一凡沉沉地闭上眼睛,一股凄凉油然而生。“什么?”
四儿不可置信地问道。“在丰都鬼城中,时间是是十倍地流逝的,而且根据杜如双的意思,并不知道宋元晨会不会随心所欲延长时间。”
宁一凡这么说着,早就是用手枕着头,眉头紧锁。“如果是这样,小姐,您何必要冒险呢。”
四儿问。“我既然答应了皇上,答应了我的国家,我就必须将这件事情做到底,我憎恨的是,为什么文和玉这么不了解我?”
“文将军就是这么个榆木脑袋的,要不然,皇上也不会这么久了,都不重用他,您何必要置气呢。”
四儿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也只能在语言上多劝劝了。“好了好了,这样宽慰自己的话,我也不用你说,你出去,帮我望好风,我要睡一觉。”
四儿忙说道:“是。”
在沉沉的夜色中,祁玉的裙摆在风中飘飞,秦陵的身影总是来去无踪,下一秒,祁玉就感受到了一股风潮,迅速地旋转到了她的身前。“主上。”
祁玉跪拜。“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秦陵问道。“并没有很久,再说了,属下等主上,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祁玉道。“你当真是个会说话的,有里有面,当初,朕是没有看错你的。”
“皇上过奖了,能为皇上您效力,是我的荣幸,若是不能做出一些来匹配皇上您的恩典,祁玉岂不是什么都不如了。”
祁玉说。“这一次,宁一凡和文和玉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祁玉的心中狠狠地一沉,刚开始的时候却也不敢说出什么来。“你怎么不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呢。”
秦陵说着,缓缓地将自己的脸转向了祁玉。“主上不说的事情,属下怎么能越权去询问呢,宁一凡虽然和我从前有一些交情,但是如今今非昔比,这一点,属下还是明白的。”
“朕从前让你多关注汝南王那里的情况,你可有继续跟进吗。”
秦陵说着,一双凌厉的好像是要穿破这污浊的时光一般的。“属下自然是去了,红袖欢最是卧虎藏龙的地方,若是要真的渗透进敌人的心脏,怕是也没有这么容易的。”
祁玉不紧不慢地说。“祁玉,你是个聪明人,我也知道,你的心思要比旁人缜密一些,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终究是不可能左右逢源的。”
秦陵今天好奇怪,怎么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有备而来一样的,祁玉听着,微微地和皱起了眉头。“主上的话,祁玉不敢不放在心中,只是红袖欢的人,真的太狡猾,属下也在尽力地攻破。”
“汝南王已经有动作了,之前他要起兵造反的时候,朕就知道,江南重镇已经完全被他掌握了,红妆村是从幽国来荆国的必经之路,他怎么能不安插了人在里面。”
说着,秦陵的眉头狠狠地蹙紧了。“那按照您的意思来说,这一次宁一凡和文和玉进入了红妆村中,也是生死难料了么。”
祁玉这么说着,心里头早就是百感交集,她和宁一凡好歹也是多年的朋友,怎么能够这么容易就忘记了从前两个人的情谊呢。只是现在大家都是各为其主,祁玉有自己要周全和保护的人。“朕和你说这些,是不是让你觉得难受了。”
秦陵说。“属下如今已经是个完全没有表情和思想的冷血动物了在,怎么可能为了旁人觉得难受呢。”
祁玉说。“朕现在还不知道汝南王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朕也不能做了最坏的打算。”
说着,秦陵已经背过身去,仰望着沉沉的月色。是啊,如果汝南王在这个时候想要威胁了宁一凡和文和玉的生命,自己和秦陵还算是师出有名,可以以正义之士的名义,树立自己的口碑。可是如果汝南王从一开始就想要用怀柔政策呢,如果说,宁一凡和文和玉审时度势之后,决定拥立汝南王,在秦陵这边,一切就成了死局。“主上,您这是担心宁一凡会受不了汝南王的糖衣炮弹,拥立他么。”
祁玉在这个时候还想要潜移默化地改变了秦陵的思维。“如果汝南王根本不是改变宁一凡,而是宁一凡原本就存了念想呢。”
秦陵犀利地问道。“怎么可能,属下虽然明白朝局的黑暗阴险,但是宁一凡终究还是女子,也会念及旧情,怎么可能,做这样没有风骨的事情来呢。”
祁玉摇了摇头。“祁玉,朕记得告诉过你,什么事情,你都要看到他最糟糕的一面,这么快,你就忘记了,还是因为宁一凡从前是你的姐妹,你舍不得怪罪。”
秦陵冷冷地问。“还请皇上明鉴,如今祁玉的心中首先是皇上,其次才是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个非分之想呢。”
祁玉忙说道。“你懂得这个道理就很好,总之,现在我们虽然没有办法直捣黄龙,但是好歹还握住了红袖欢这一边的线索。”
秦陵的眼神凛然,他冷漠地笑道:“而且我总觉得,红袖欢里头的女子个个都这么美丽,汝南王若真是个英雄,也是难过美人关啊。”
这一句话,分明就是在祁玉的身上狠狠地扎下了刺,是啊,自己当初就这么直接地将顾落尘推入温柔乡中,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最后可不要断送了顾落尘可能对自己有的情愫了。“皇上,您这话,属下完全听进去了,总之,就是要不顾一切地抓住汝南王的小辫子,属下就不信,他现在到处流窜,就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祁玉笃定地说道。“当初还好是你,我们才能够先到皇宫中站住脚,皇后已经是个没用的人了,如果你能继续从她的口中知道什么,朕都要算上是你的功劳。”
秦陵说。现在的祁玉也算是个心思敏感的人,秦陵终究是政客,他说的话,自己真正能相信的,有几分。这么想着,祁玉就淡淡地说:“:就算是没有皇上您的这些话,属下也是要尽力而为的。”
“对了,红妆村那,你的手下有没有给你什么样的情报。”
秦陵问。现在韩若离也是在尽量地隐藏自己,自然是没有的,而且祁玉总觉得奇怪,听着秦陵刚才的意思,似乎是完全将韩若离在村子里的作用给忽视了。是不是秦陵已经明白了什么,如今,想要给自己暗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