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城来的气势汹汹,门口的暗卫都没能拦住,就在他直接带人冲向萧霁的后院时,顾青篱带人拦住了花千城。“令丞大人亲自登门,不知又意欲何为?”
花千城看了眼顾青篱,嗤笑一声,道:“原来是你啊,如今白云观没了,你倒是成了萧霁的走狗。”
顾青篱听着花千城一番话,眼底闪过了一抹寒意,但不过顷刻,很快恢复如常,懒散的说道:“令丞大人,你我各为其主,咱们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还不待花千城开口,只听得他身边的秦为庸脸色微变,高声训斥道:“你好大的单子,竟敢将雪衣侯和圣上相提并论,你不要命了!”
顾青篱看了眼秦为庸,道:“哟,这不是刺史大人么,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沈归晚在刺史府的地牢中被劫,定然与秦为庸脱不了干系。这几日也是因为沈归晚昏迷不醒,萧霁无暇顾忌太多。如今倒好,没去和刺史府算账,秦为庸竟是主动送上门了,当真以为有花千城撑腰,便可有恃无恐吗?而此时,只见原本气势汹汹,欲兴师问罪的秦为庸,忽而被顾青篱那冰冷的目光扫过,莫名觉得心头发虚。但不过很快,顾青篱又恢复了素日里散漫的态度,淡淡的说道:“青篱一介布衣,这说话的时候言辞难免有些不恰当,二位大人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和区区计较的吧。”
“你!”
秦为庸被气的一阵语咽,一张脸胀的通红,武衡站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懒得和你胡搅蛮缠,侯爷人呢!”
闻言,顾青篱眼神提溜一转,道:“侯爷正在来燕堂与人商议事情,烦请两位大人稍等片刻,若等不及,有什么话由在下带到就是。”
秦为庸顿时震怒道:“本官与令丞大人,可是圣上亲封的三品大员,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让我们等!”
眼见秦为庸被激得动怒,一旁的花千城倒是沉得住气,按住了秦为庸,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透着精光,道:“顾公子这般阻挠,不让我们见侯爷,难不成侯爷不在侯府,还是说,房间中有什么不该见的人?”
顾青篱眼底闪过一丝惊疑。只见花千城和秦为庸二人来势汹汹,一看便知道是来意不善,也不知是为了沈归晚,还是为了当日萧霁调动兵马前去青云山的事。金陵城安宁了这么久,萧霁突然调动大批人马,不惊动人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如今金陵局势风云暗涌,无论是那些世家,还是自长安来的花千城,都在盯着侯府一举一动。虽然萧霁派兵包围了青云山,对外宣称是为了剿匪,但这样的借口能瞒的过别人,却瞒不过此番又即将掀起一番风波。一时间顾青篱的心中闪过了许多个年头,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众位大人请在花厅中小坐片刻,在下这就先去向侯爷回禀。”
昔日在长安的时候,顾青篱与花千城有过一些交锋,他深知顾青篱此人心思深沉,绝对不会如秦为庸这般好糊弄,只能再让武衡去请萧霁。这几日沈归晚依旧是昏迷的时间比较多,萧霁守在沈归晚的身边,顾青篱只得亲自去请。就在此时,只见萧霁已从外面走了进来,清冷的目光扫过席间的众人,声音淡淡问道:“何事喧哗?”
看见萧霁那清冷的神色,秦为庸十分没出息的躲在了花千城的身后。花千城不曾想这位刺史大人竟是如此的不中用,眼底闪过一抹嫌弃,上前冷声道:“今日府衙接到线报,说是有朝廷钦犯如今藏匿在侯府,刺史大人也是为了公务。顾公子,要么请出侯爷,要么就行个方便让进屋进来搜查。”
还不等顾青篱回答,只见萧霁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恰好听见了花千城如此嚣张的一番话,眉梢一压,冷冷的说道:“本侯侯府竟不知何时成了旁人来去自如,窝藏钦犯之地。”
萧霁眼中隐带愠怒之意,分明是被人打扰之后的不悦,但落在花千城的眼中,却又有了另一层的解释……他与萧霁交锋这么久,自然是知道萧霁那人性子深藏不露,喜怒从不形之于色。今日见金吾卫和刺史府官兵前来,这一招出其不意,敲山震虎果然让萧霁露出了马脚,这侯府绝对藏着猫腻!想到这里,花千城自是巴不得看萧霁的笑话,他心中打定主意,愈发不肯离开,道:“侯爷言重了,正因为知道侯爷身份尊贵,在下不敢怠慢,才亲自上门。”
花千城比起方才的态度强横,此时嘴角噙着笑,看起来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一旁的顾青篱可不敢大意,此人心思难测,这一笑,准没好事!萧霁沉着脸没说话,一旁的顾青篱替他开口问道:“不知什么样的钦犯,竟劳动令丞大人亲自上门?”
花千城坐下饮了口茶,片刻后,方才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窜逃进侯府的钦犯,曾是皇后身边的人,是圣上下令缉拿的一等要犯。”
燕后身边的人,这说的不就是崖香么!顿时顾青篱瞪着花千城的目光都要喷火了,怒道:“令丞大人,做人就算再无耻也的有个底线吧。”
崖香是他送到侯府的,如今又给崖香安上了个钦犯的罪名前来捉拿,如此明显的贼喊捉贼栽赃嫁祸,真当侯府的人是吃素的!顾青篱被花千城无耻气得撸着袖子就要上前赶人,但还不等他动手,却被萧霁给拦了下来。萧霁神色波澜不惊的望着花千城,目光清亮,宛若是刚出鞘的利剑,望着花千城问道:“不知令丞大人所说的钦犯是何人?”
“沈、归、晚。”
花千城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见这待客的花厅内,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顾青篱倒抽了口凉气,花千城这个疯子,怎么这么快就盯上了沈归晚?“呵。”
萧霁低笑一声,刹那间整个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萧霁清冷的眼神对上神色阴鸷诡谲的花千城,似有风云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