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镜出现了新品种的尸人,让苏氏措手不及。苏棠为了追捕这东西,右臂骨折,腹部被刺伤,伤得不轻。未眠借着为他治疗的名义来到了他的小院,见他正躺在竹椅上晒太阳,非常惬意。她绕着他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看到他腰部隐隐有血渗出,叹了口气,“你逞什么能啊,痛死你算了。”
“与你无关,出去。”
他不耐道。“我就不。”
未眠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自顾自地在他旁边坐下,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有种想摘掉他眼上纱布的冲动。整个苏氏除了苏居莱,没人见过他的全貌,他从小就用纱布缠着眼睛,因此也有人在背后叫他小瞎子。“听说你自幼患有眼疾,要不我给你看看眼睛吧,兴许我能把你的眼睛治好。”
她一面说着,一面把爪子伸向他的眼睛。他迅速握住她的爪子,冷冷道:“别得寸进尺。”
不过,受伤的他并不是未眠的对手,她只需伸出另一只手,便把他的纱布摘了下来。一双深蔚蓝的眼睛闯入她的视线,配上他精致的脸,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美到令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看够了吗?”
他的眼里没有温度,冰冷的语气让未眠有些受伤。“白蛟......”她吃惊的呢喃。苏棠从她手里夺过纱布,借灵力重新缠上,然后起身离开。未眠对着他冷漠的背影喊道:“你不是苏伯伯的孩子,对不对?”
苏棠没有回答,也没有停留。她闪身拦在他面前,笑道:“苏棠,不要这样冷淡嘛,多交朋友,利于修行呀!”
“不需要。”
他用力将她推开,走进房间,锁住房门,避免她再次打扰。她推门推不开,只好隔着墙为他疗伤,淡蓝色的光芒将他环绕,转瞬便让他受伤的地方恢复原样,不留一丝疤痕。这之后,她便下山去了。发生命案的飞天客栈外有两名苏氏弟子看守,防止百姓进入发生意外。她简单地跟二人打了声招呼,便往二楼跑。楼梯上,走廊上,到处都是未干的血迹,苏棠住过的房间房门开着,门板上有几处带血的箭痕。她一遍遍摸着那些痕迹,想象昨晚的情形……如果没记错的话,昨晚应该是十五,所以她才会失明失聪。门板上沾有血迹的箭痕大概是苏氏弟子将尸人钉在上面留下的,而她昨晚摔下楼梯摸到的,极有可能是一具尸体。“啊——”突然,少女的惊叫声划破空气,从客栈背后传来。未眠迅速往残破的窗户闪身,看见一个妙龄少女被尸人逼在墙角,眼眶通红不断喊着救命。这副样子,着实惹人怜爱。她落在少女面前,伸手搭在尸人肩上,轻轻一拉,尸人便整个往后飞,重重的砸在了墙上。璇玑双刀紧随其后,将其切得粉碎。“有没有受伤?”
她笑问。少女惊魂未定,无力地跌坐在雪上,捂脸低泣。“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小女子能做到的,一定竭尽所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求回报。”
说着,她把少女拉起来。“谢公子。”
少女眼泪汪汪看着她,小鼻子通红通红,美中透着点可爱。未眠道:“姑娘是月城人吗,是不是与家人走散了?”
少女紧捏着手指,摇摇头,又点点头,“小女子是寧城月家人,叫月澜歌,与堂兄一同出门历练,不小心在赤城迷了路,多亏了公子,小女子才能保住性命。”
月家是小氏族,依附于五大宗门的宁氏,听说宗主宁放很不待见这样的小氏族。“举手之劳。”
她笑了笑,“我送姑娘回去吧。”
月澜歌看着她的笑,心脏好似被狠狠敲了一下,接着面上浮起淡淡的绯色,“那就......劳烦公子了。”
“没事。”
路上积雪厚,为了照顾月澜歌,未眠走得很慢,三步一回头,一直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她所说的客栈。“歌儿!”
悠地,身后有人叫唤。是一对孪生兄弟,两人满脸细汗,看样子是找了她许久了。“阿兄。”
月澜歌欢喜地小跑过去,不慎滑了一跤,摔入其中一人的怀抱,那人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无奈道:“地面滑,小心点儿。”
待三人回过头想再向未眠道谢,发现她已不见踪影。在苏氏地牢,关了十只尸人,加上漏掉的那只,一共十一只,难怪客栈及附近都受到了不小程度的损坏。为了防止它们逃出地牢继续祸害百姓,苏居莱决定将它们送往天谕楼。天谕楼乃中元界第一楼,它维护着三界和平,位于中元界中部的三重天,外层布有几重结界,内层还有数万名修灵者看守。苏棠与未眠主动请缨将尸人押往天谕楼,苏居莱很是欣慰,二人都已是中阶修灵者,由他们完成任务再好不过。“不行,阿芜跟我回家。”
北冥尘渊的脸色非常不好,“你的伤还没好,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未眠已经习惯了他的过度担心,搂着他的手臂笑道:“哎呀哥,我北冥恒司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再说了,我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你身后,将来我也会有要守护的人,我必须经过锻炼变得更强大才行,你说是不是?”
北冥尘渊不否认她说的,但为什么感觉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呢?苏居莱附和道:“是啊尘渊,你和阿芜将来都会娶妻生子,他需要变得更强大才可以承担责任,而且,中元界表面和平强者扶弱,其实还是遵循着弱肉强食的准则,他必须强起来才不会受到伤害。你也是时候放手了,让他多出去走走,以后你们兄弟二人共同担起北冥氏,不是更好吗?”
未眠:“苏伯伯说得没错,哥,相信我,不是还有苏棠吗?他修为略高于我,自然会罩着我的,放心好了。”
北冥尘渊重重地叹了口气,忽然捏住她白皙的脸反复蹂躏,“唉!曾经那么软那么可爱的肉团子,怎的眨眼间就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过得真快……”未眠:“哥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可爱吗?”
北冥尘渊:“瞎说,我的阿芜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唉~既然想去,那便去吧,不要害怕别人,就算把天捅破,也有哥哥替你补。”
未眠乖巧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