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闻言也不说话了,往地上一拄拐杖,连连跟着叹气,“先前你只知带兵打仗,也不顾顾家里,这……这全乱了套了,你叫我如何能闭得上眼去见你母亲?”
“爹,你可千万别说这丧气话呐!”
沈信忙拍背替他顺气,“都是儿子的错,您莫生气,千万莫生气!”
老太爷一把将他推开,没好气道:“南意这丫头跟着你吃了不少苦,我也不忍心叫她再栽跟头,但我瞧着……老三也待南意也是有些不同,这二人……莫不会已经私定终身了?”
“这怎么可能呢?”
沈信拍了拍大腿,大笑着直摆手:“老三就是个木头桩桩,孙家的小千金,爹可还记得吧?生的是粉雕玉琢,谁见了不喜欢,偏只有这混小子,发起横来直接将人丢进了池塘里,他这辈子就是个打光棍的命!”
“你也别忘了,自从出了这事儿,孙家的小妮子可一直惦念着老三呢,前年孙大人给她说亲,她都还不肯呢!”
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爷可不许他看扁了沈骁九,摸了摸胡子眼里闪着金光:“老三生的相貌堂堂,又深受陛下宠信,哪里就没人要了?这京城喜欢他的人可不在少数,你少看轻他!”
沈信一听这话,乐了,“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比十殿阎罗还骇人呢,寻常姑娘家看一眼就要吓晕过去,也就孙家那小虎妞是个痴的,还将他个石头疙瘩当个宝。”
“哼,”老太爷愤然起身,瞪了他一眼骂道:“你才生下来的时候,黢黑黢黑跟块儿炭似的,比他还丑呢,也不知你得意个什么劲儿。”
赵管事扶着老太爷,气呼呼的往后堂走,有说有笑像是在说沈信幼时的糗事,只剩下沈信暗自恼火。怎么听他这话,倒像是希望他俩搅合在一起呢?不行不行,沈信一想起此事就直摇头,虽说二人没有血缘关系,可这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啊,到时流言蜚语满天飞,沈骁九一个大男人,又早就恶名在外,自然是脸皮厚不怕非议的,他的乖宝贝女儿可不能遭这罪!想到这里,他扭头冲外喊:“德子,德子!给我滚进来!”
站在廊下打瞌睡的德子猛地惊醒,连忙跑了进来,推着他的轮椅往外走,“老爷,奴才在呢,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说!”
“你一会儿去问问赵管事和夫人,瑭儿的院子怎的还未收拾出来,都好些日子,他可急着住呢!”
如今沈骁九在牢里待着,南意又被老爷子禁足,一时半会儿也见不了面。等瑭儿从晨曦院搬出去,南意就轻易不能去兰枫院,自然也会减少与沈骁九见面的次数,年轻人想法变得快,一段日子不见面,说不准南意就歇了这心思呢?这个法子应当能够一试。“是,奴才记下了。”
德子乖巧的应下,心里却是苦不堪言。等下了廊桥,沈信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皱着眉问:“最近甚少见着夫人和飞茹,她们在忙什么?”
“这个……”德子犹豫了半瞬,这才道:“下个月长阳侯府要办花会,许多王公贵族都要来,夫人夫人不知从何处听了消息,正在房中教导四小姐插花呢。”
沈信皱眉,何氏一向与长阳侯府夫人不对付,人家能邀请她去?做她的春秋大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