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晨曦院,沈南意便俯在榻上抱着软枕狠狠哭了一场,双眼肿的像核桃,苦荞从小厨房拿了好些她爱吃的糕点,她却实在没有胃口,一个也不吃,饶是苦荞也不敢轻易打搅。姑娘家家的自然脸皮薄,怎受得了这样的委屈?直到沈南意问苦荞要水喝,她才敢上前,将水杯递给她,小声劝慰:“小姐莫要再哭了,少爷方才还没问了,吵着要见您,现下连兰枫院也不去了,就待在自己屋子里生闷气呢。”
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茶,她才嘶哑着声音道:“胡闹,再如何也不能不去练武,你吩咐人给他送碟栗子糕,要他即刻去兰枫院,就说我已不伤心了,小憩一会儿就好。”
“是。”
苦荞微微福了福身子,这才放轻松了些,“只要小姐不伤心,少爷自然不会担心,不过被老爷骂几句,您可不能胡思乱想,更不能伤了你们父女情分才好。”
“我哪里会怪罪父亲?”
沈南意咬紧唇瓣,“我半是因为羞愧,半是觉得手足无措罢了。”
苦荞一听,赶忙接过她递过来的杯盏又倒了一杯水,愤愤不平道:“小姐为何要觉得羞愧?京城谁人都知道,咱们三爷不是沈家的血脉。”
沈信的话言犹在耳,字字都说在了她的心坎上。“你又说这些做什么?他对我无意,也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管是与郑大人作对还是遭人埋伏,都是我一厢情愿,父亲说的是,我不该这般上赶着对他好。”
这么说着,她伸手从腰间扯下那个荷包,将里头那对精致的玉坠子倒在手心里细细把玩,随后又装回了荷包里,递给了苦荞:“你帮我收好吧,日后莫要再拿出来了。”
“小姐……”苦荞见她这样,心疼的直掉眼泪,“您别这样,三爷待您不同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他心里定然是有您的!”
“如果他真的心里有我,我这坠子怎会三翻四次都送不出去?我几次想开口,他都打断了我的话。”
沈南意回忆起他对自己的好,怕是纯粹拿自己当晚辈,与自己到底是不同。“本以为他此次落难是为了我的婚事为了我,可原来他只是为了完成皇帝交给他的任务,等他从牢里回来,我便彻底歇了这心思,不作他想了。”
苦荞眼睁睁看着她被徐骓书伤了心,眼下又要再伤一次,她实在心疼,便也不再劝了,接过那个荷包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沈南意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泪水渐渐退了些,笑着问苦荞:“方才这段时间,罗风可来了?有什么消息没有?”
“罗大人来过了,说是烧死何生复之人已经找到了,听说那人望风而逃,祝阁老的手下们晚了一步已人去楼空,到处搜寻追杀了一整夜,等再寻着人时,他已经找上了罗大人。”
这人倒是没有蠢到头,还知道该如何选择。刑部的手段她是知晓一二的,只要这人还活着撞在罗风手里,罗风定会按照计划挑拨离间。等这人心灰意冷不愿再为祝阁老卖命,罗风再丢块儿糖给他,保证他下半辈子安全无虞再多多给他些赏钱,他定会反身狠狠咬祝阁老一口!这案子得了反转,那必定精彩万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