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着如此消沉低迷的齐霜露,像是深受打击,想来也是被齐家夫人狠骂了一通,至今还在后悔。榻上的沈飞茹左脸被布包着高高肿起,原本很是平静,可当她瞧见齐霜露时,却极为抵触又哭又闹,不断呵斥齐霜露:“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滚啊!你毁我容貌,我绝不会原谅你!”
齐霜露自然也是百般不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毁你容貌,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你将杯中的沸水全数泼在我脸上,郎中说极有可能会毁容,难道还有假?”
这么说着,沈飞茹将脸上包的布扯开,露出那半张小脸儿,的确是红了一大片,是烫伤无疑,加之摔下悬崖所受的伤未好,右手已经绑着厚厚的布,瞧着实在可怜,连齐家夫人也无颜再辩。齐霜露惊呆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着情绪实在太过激动,齐家带来的郎中也未能替她把脉,更不知沈飞茹伤的如何。可如今齐霜露在金祥楼打人却是人尽皆知,众说纷纭愈演愈烈,哪怕无人亲眼瞧见齐霜露动手,也都要来踩她一脚,齐霜露已经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晨曦院内,齐霜露伏在沈南意膝上痛哭流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南意姐姐,我真的没有泼她沸水,更没有动手,她约我前去赴约,说只要我给她斟茶道歉,便亲自出面澄清我并未推她下悬崖,我这才去的,谁知她竟故技重施……我……我实在冤枉啊!”
沈南意替她擦干眼泪,又唤苦荞打来热水,见她双眼哭的肿似核桃,心疼不已:“我再三嘱咐不得与她见面,你怎的忘了?”
一说起这个,齐霜露更委屈了,“我想起你的叮嘱本也是不愿去的,可她说约在金祥楼,那时用饭之人极多,叫我不必担心。我料想如此热闹,便是她想耍花招我也不至于无法辩解,没成想,竟还是着了她的道!”
人言可畏,谁都不愿平白遭人诬陷,沈飞茹承诺替她平冤便不会再有流言,自然是极其吸引她的,也难怪齐霜露会上当。“好了,事已至此,哭也无用。”
沈南意亲自替她擦脸,“再哭下去,明日可就见不得人了,好在齐夫人疼你,不会有事的!”
齐霜露完全听不进沈南意的劝告,依旧咬牙切齿不停重复那句话:“我也不知她竟恶毒至此,竟为了诬陷我,自己泼自己的水,别人不知我却确定那水根本不烫,她脸上的伤定是她回府之后自己弄的,根本不管我的事!我冤枉啊……姐姐心底善良,为何她却如此恶毒?她要下地狱,下地狱!!”
“……”沈南意无奈至极,嘴都说干了,齐霜露还在咒骂,索性也不劝了,由得她趴在自己身上哭嚎。但无论齐霜露如何不情愿,齐家夫人如何致歉商谈,何氏咬死就一个要求,齐云追必须要娶沈飞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