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夫人不敢相信何氏竟然如此专横,只好搬出沈信来。“小女与令千金的恩怨同小儿的婚事有何关系?我家老爷早已与沈大将军商议过,让令千金免试入长松书院念书,怎的又忽然反悔?”
“郎君只管在前朝拼杀为国效力,怎管后宅之事?飞茹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能做主的!”
这便是不承认沈信所应之事了。见齐家夫人满脸惊愕,何氏不慌不忙道:“我女儿花容月貌却被你长女尽毁,日后议婚艰难更是难以婚姻美满,难不成要她老死闺中?你女儿做的孽,你儿子不负责谁负责?”
只这么一句,齐家夫人就说不上话了,扔下一句沈大夫人好大气性,便带着齐霜露悻悻然回了齐府。事情传到潮阳院,沈信固然觉得面上无光,可纵然气恼,这后宅之事他的确也不好插手过多,总不能擅自闯出去与齐家夫人商议,拆自家夫人的台吧?经此一事,沈信彻底厌弃了何氏,命德子看好院门,不允何氏进出,便是阖府用饭也不不让德子唤何氏了。沈信的原话:“南意是姐姐,姐姐尚未出嫁,哪有妹妹先嫁的道理?她不是说沈飞茹是她的女儿么,那便由她闹吧,我也不管了!”
何氏也算沉得住气,齐家迟迟不传来消息,这母女二人也不闹上明面,只暗暗在外头添油加醋的散播谣言,将此事大肆宣扬。好些眼红齐云追的文官自以为抓住了他的把柄,在朝上接连参本,想要阻拦齐云追入翰林院,连带着齐家老爷也被指责后宅不宁教女无方,皇帝极是不悦,可谓是将齐家逼到了绝境。沈南意站在窗前思量久久,不知齐云追这样的执拗的人会如何抉择?夜已深,月上枝头,偶有雀叫。齐府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坐在木椅上的齐云追沉默良久才开口:“事已至此,咱们已是走投无路了,若我不能入仕便也罢了,可却不能连累父亲和师父,明日我便写信给梦娴,将个中原委告知与她,这门婚事便就此绝了吧,是我对她不住,师父如何罚我,我都绝无怨言!”
“不可啊!”
齐家夫人攥着锦帕直摇头,“梦娴是个顶好的姑娘,对你用情至深,眼看就要成就好事,怎能如此负她?母亲知道你对她也有情,绝不能断送你这后半生的幸福!”
“我自然是想与梦娴长相厮守,不愿另娶他人,可眼下再如何用情至深也是无用,沈家夫人实在欺人太甚,可怜妹妹受人陷害,还要为连累父兄而自责,病倒在床。”
齐夫人擦了擦眼泪,试探道:“不如咱们与沈赵两家商量一番,看能否同时迎进府来,让沈家姑娘为大,梦娴为小?”
“母亲!”
齐云追异常激动,“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梦娴又是何等骄傲的姑娘?此举岂不是羞辱她么,她便是宁愿终身不嫁,也不会受此侮辱的,这样的话,你不可再说!”
齐老爷也是头疼欲裂,反过来也是如此,沈国公府何等家世,自然也不会允许女儿为人妾室的。两家都是家世显赫之人,此事实在无法两全。讨论许久,也终究是没谈论出个法子,齐云追失魂落魄,深夜行走一时不察,竟失足落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