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功夫,那几个屡屡犯错的下人已经被押出去,消息传遍整个沈国公府,正如何氏所想,所有人都紧了紧皮子,做事分外认真。但徐嬷嬷却发起了愁:“夫人这口气倒是出了,可少了这么些人,金薇轩还如何打扫?老奴一人就算是擦到天亮,也不能将里外都擦干净啊。”
此时西厢房早已打扫完,正房也还余下一点尾巴,只余下茶水间和库房没收拾。大喜的事,还是要讲究些,何氏思索片刻便道:“正房里只留两人,其余都出来干活。”
何氏想着如今把沈南意派来的下人都打发走了,金薇轩中再无旁人,用不着那么防备,况且她才上演了一出杀鸡儆猴,一般人没胆子再来触她霉头,所以把守在卧房外的几人撤出来也不妨事。徐嬷嬷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忙入内随手指了几个道:“你们也瞧见了,大小姐请来的人蠢笨,做不了事,你们几个赶紧把这里给收拾了,待会儿去把茶厅和库房也打扫了。”
“奴婢明白。”
被挑到的丫鬟挽起袖子,干脆利落地收拾残局,把碎裂的青玉瓷杯捡起,该擦的擦该扫的扫,很快就把屋子弄得焕然一新。收拾妥当,几个婢女又跟着徐嬷嬷去了茶厅,暗道自己命苦。“夫人,终归还是自己人用得顺心。”
徐嬷嬷笑着来回话。“的确如此。”
何氏将一切看在眼里,满意地点点头,但她转念一想,在沈信恢复之前,整个沈国公府的下人都只听她一人的,这才过了多久,这些人就敢阳奉阴违,实在可恶!“有她们做事,我便也放心了,你随我到各处去走走,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敢怠慢,我今日一并收拾了!”
“老奴就等您这句话呢!这段时日,您忙着为小姐准备嫁妆,可不知道那些下人个个翻脸不认人,想方设法地刁难我们院里的人。”
徐嬷嬷赶紧诉苦。何氏脸色一沉,边朝外走边问:“当真有此事?为何不早早与我说?”
“都是些芝麻蒜皮的小事,说出来显得我们斤斤计较,您也不便插手。等四小姐嫁过去后,您可得好好整顿他们!”
徐嬷嬷连忙将那些所谓的“刁难”添油加醋说一通,把何氏气得不轻,一路上目光如炬,似非要揪出下人的错不可,但下人们才被吓到,都安分得很,没让她抓住什么把柄。且不说何氏外出一趟,又给自己添了多少堵,反正沈飞茹正乐不可支。沈南意这小贱蹄子可真行,时时刻刻都不忘给她们母女添堵,不过也是歪打正着,好巧不巧帮了自己一把!“你先回房把门给拴上,再翻窗子出来,告诉门口这两个婢女,就说我晕倒了,把她们骗过去。”
“小姐!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很容易就会被戳穿的。”
丫鬟踟蹰着不敢动。沈飞茹翻了个白眼,将她往西厢房推:“我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把东西拿到手就立刻从后面翻窗回去应付她们,只要你能拖住人就绝不可能被戳穿。等母亲发现的时候,我早就出嫁了,出嫁之后即便是母亲也不能轻易惩罚你我,明白吗?”
等出嫁之后,这些东西就都会变成嫁妆,她再如何不甘心,也不会找齐家将已经陪送出去的嫁妆要回来,那可是要丢死人的!沈飞茹早就盘算好了,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丫鬟安心些许,按沈飞茹的吩咐,跑回西厢房中拴上门闩,然后从后窗翻身出来,绕了半圈径直跑去正房:“不好了,二位姐姐,救命呐!小姐不知为何晕倒了,你们快随我去瞧瞧吧!”
容不得正房里的婢女拒绝,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连拖带拽地将二人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