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言对着颜木的警告,不抵抗,不争论,会发出多个学生们喜欢的表情来。颜木本身也是个半大的孩子,看着这种稀奇古怪的表情,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不愉快的聊天,就这样结束了。下午下班后,周娟红开着车,一路从繁华的市中心穿过,越走越车少,越走路越宽,越走路灯越暗。颜木看着车外,一种熟悉感袭来。去外公家的时候,走过这样一段路,就能马上看到外公和外婆在家门口翘首张望着了。对路况轻车熟路开着车的周娟红,“颜木,别担心,这地儿我来过多次了,不会错的。而且他们都已经到了。”
颜木转头过来,“哦?周子言还请了同学吗?”
周娟红打着方向盘,车子在转弯:“不是同学,是何总和曹明。”
一种悲伤从远处无声的飘来,颜木听到何总,就后悔来蹭晚饭了。她垂下眼帘,看着放在大腿上,无措搅在一起的十指,讪讪地道:“哦,跟总裁吃饭,我会有压力的。”
周娟红乐了,一脚踩停刹车,语气中带着调侃:“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回去吧?”
“哦!”
感觉到车子停下来,颜木这才抬头看向前挡风玻璃。一栋简易的农家三层半小楼房,白色的外墙砖,吊着一闪一闪的变色灯条,纯朴的农村气息渲染出来了。二楼的落地窗户开得很大很宽,玻璃上反射出旁边灯条的光芒很清晰,很梦幻,颜木知道,能有这意境,玻璃要擦得一尘不染。小楼房前面有一个不太大的庭院,撑着几个蒙古包似的帐篷,帐篷里开着灯,露出桔色的灯光,一种很温馨,很温暖的感觉。这么一看,这家小农院跟外公家的小农院有8成相似,现在这样的情景,就像是外公家来比较多的客人后,把席开到晒谷场上。吃席时,好客的外公最高兴了,笑得一脸红光,拿着酒瓶,招呼在坐的客人多喝酒,多吃菜。颜木也喜欢这个时,都是认识的人,热热闹闹的,从下午可以一直吃到晚上。周娟红看着嘴角噙着笑的颜木,皱着眉头问道:“颜木,要是不想和何总一起吃饭,我们就不吃,这事儿全由我来处理。”
颜木又梗着脖子,看了眼小楼房,双手抓在坐椅前沿,上半身前后微微的晃了晃,“周总,这个小院我喜欢。就像我到了外公家一样。我们下车吧!”
这咋咋呼呼的性格,难怪跟周子言合得来,都是没有长大的大小孩儿。装着黑色西装的何乔久接到周娟红邀请时,想到这也是去缓和周娟红母子俩的关系,能去当然是最好的。他当时没有回答,只是说要问问曹明,行程是怎么安排的。何乔久把周子言这小子放在心上的,真诚地补了句,如果今天不行,明天也可以,再不济,后天,不差这一点时间了。“是的,我要去看看行程,确定过后,再来答复。”
曹明在顺着何乔久的话说着。总裁日理万机的,各种各样的事情,必须亲力亲为,周娟红理解,她是位母亲,答应过周子言的事情,就一定会想法设法去办到。周娟红听后,没有走,面色有些为难地握了握手指。何乔久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耐烦的问道:“周主管,怎么了?”
周娟红示弱了,“颜木都答应了,今天晚上把约会当着我的面都推了。就在我来之前,这下再去跟她讲,有点不好开口。”
约会?颜木跟谁约会?这个敏感的话题听得耳朵一紧,何乔久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寒冬般的冰霜肉眼可见的僵在了脸上,手里的笔重重地往桌面一丢,搁在桌面上的修长,骨节分时的双手,用暗力握着,发出‘咯咯咯咯’关节的声音。在一边的曹明抱着文件,明白何乔久现在的委屈,不能讲明,对着惦记颜木的人又不能怎么样,对着颜木更是不能怎么样,憋屈呀!他对着办公室里稀薄的空气想逃,把求助的目光投入周娟红。周娟红轻轻地咳了声:“跟颜木通话的是位女孩声音,很年轻的,听着两人很熟,讲了两句话,就妥了。”
“哦,那应该是詹梦梦了,颜木的好姐妹,开面馆。”
曹明赶紧跟着加了把火。这两个唱双簧的在何乔久面前有点做戏的成分,总归听起来顺耳一些了,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两人一眼,“你们一个特助,一个集团主管,上班时间,在这里讲八卦,是不是看着要过年了,松懈下来了呀!”
曹明和周娟红得到逐客令,知趣的退出了总裁办公室。周娟红和颜木一起往蒙古包走去,一眼就看到对着门坐着的何乔久,黑色西装换成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内搭是一件浅紫色的中领羊毛衫,露出喉结,彰显出男人的魅惑力。两种很挑人的颜色,何乔久皮肤白皙,有着十足的男性味,豪放中略带着些不羁,就这副皮囊,这身装扮,撑得起风流潇洒。何乔久抬头,看到来人,微微一笑。颜木也看到了,低下了头,脸不觉得红了起来,心里像是小鹿般的乱撞起来。这男人这笑容真暖啊,简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小太阳。唉,他真是狐狸变的。周娟红以为她看到了何总,真的有压力,跟近了些,“何总,其实人挺好,就是没有谈过女朋友,不知道怎么跟下班后的女孩相处。”
真是好何乔久的好员工,这就是把他越描越黑,就那个小气吧啦的样子,能把人气炸。颜木装作没听明白,“今天是周子言安排的局,何总也只是个来吃饭的人,就吃个饭,没有那么多的注意事项。”
“是的,是的!”
说话间,两人到了蒙古包门口。周子言欢快的一跳,站起来,几步跑到颜木身边,像老朋友一般揽住颜木的肩膀,“颜颜,今天是喝啤的还是喝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