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一纸调令,三人成功踏过城门,走进了云州主城。 李鹤不断打量着四周风貌,眼里充满了好奇。 不知是不是气候原因,云州城看起来很干燥,风尘仆仆。 四周行人众多,车水马龙,耳边传来阵阵吆喝声。 是一个繁华的大城。 李鹤见过林州主城,潮汐城。 不过那座城池因为黄昏谷的缘故,化作了死城,远远不能与眼前的城池相比。 这还是李鹤第一次见到除皇城以外真正的一州主城。 相比起其他城镇的华丽阁楼,这里更多的是瞭望台,操练场,以及各种兵器架子。 如果说其他京城繁荣华丽,上下都透露出一种难言的贵气。 那这里便是肃杀,存在着一股子掩盖不住的锐气。 早在云州城外,李鹤便觉得这座城池神似一只玄龟,进来后便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再看向行人,他们来去纷纷,很少左顾右盼,大多数人都在忙活自己手上的东西。 唯有仔细观察,李鹤才能发现,他们手上有着非常明显的老茧。 岳山注意到了李鹤的细微动作,解释道: “云州儿女多壮志,守乡土,全民皆兵。”
事实上,若没有云州当地百姓守卫乡土,云州城早在一百年前就被攻陷了。 有云州百姓主动守卫乡土,少年将军岳城与国师天海相助,才守住了这硕大的城池。 李鹤仰头,望着这个古朴的城池。 即使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却仍能嗅到战争所带来的血腥味。 城如老夯玄龟,民皆可战之兵。 这种人文风貌是中原地区少有的,让李鹤颇为感慨。 原来这个世界很大,比前世还要宏阔,我以前的眼界终究是狭隘了。 好在李鹤身为蓝星人,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来到一座酒楼,岳山、胡为二人将菜单递给李鹤,让他挑拣。 李鹤眸子一跳,他是第一次来云州城,哪里知道什么菜品比较好。 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岳山与胡为的用意。 按道理来说,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次来云州城,胡为与岳山不应该表现出对这个地方的熟悉,自然应该让李鹤做出决定。 心里赞叹二人心思细腻,李鹤接过菜单。 不过三息时间,他便挑选好了几道听上去不错的菜肴。 将菜单递还给小二,他说道: “就这些吧。”
“好嘞,几位客官稍坐。”
小二正想把菜单拿去伙房,就被胡为叫停。 “小二,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带几罐过来。”
“得嘞!”
岳山眉头微皱,“胡闹,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胡为舔着嘴唇,“就喝一点点,不碍事。”
不是他贪杯,而是他太想这云州城的“玉门关”了。 自从离了军营,就再也没尝过那等烈酒。 武者好酒,胡为这种山匪就更喜欢了,玉门关是他离了军营后最放不下的几样东西。 没了玉门关,生活都少了点滋味。 “胡闹!”
“天色尚早,尝尝味道也未尝不可。”
二人谁都不肯让步,李鹤只好劝道。 见李鹤开口,岳山也就不再多言。 只是那时不时抿嘴的动作还是暴露出了他心中的渴望。 云州气候干燥,嘴唇都有点开裂了,这时候若能来上那么一杯玉门关,多是一件美事呀! 胡为想念玉门关,岳山又怎么可能不想? 只是身怀重任,将这些想念深藏心底罢了。 没过多久,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被端了上来。 与菜肴一同被端上来的,还有一小坛“玉门关”。 李鹤端起拳头大的酒坛,“这就是云州城最好的酒,玉门关?”
“咕嘟!”
“咕嘟!”
李鹤听到两声口水咽肚,看向声音来源。 便发现岳山与胡为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或者说是看着自己手上的玉门关。 李鹤微微一笑,拿出酒碗,为两人倒上。 “不要喝多了,还有正事呢。”
虽然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不善军事的名门子弟,但那曹征毕竟还是名义上的长辈。 万一对方是个小心眼儿的人,见自己三人满嘴酒气,怕会以为是己方三人不尊敬他…… 他们在这里可没什么依靠,被穿小鞋就不好了。 岳山与胡为也知道这个道理,小心翼翼地啜着酒水。 看着碗中的玉门关,李鹤轻轻抿了一口。 顿时,一股腥辣呛鼻的酒气冲入喉管,烧得舌头麻麻辣辣的。 酒精度数似乎不如枕江山。 “这酒,似乎烈不过枕江山……” 胡为一脸惊讶,“你还喝过枕江山,你快说说,那东西到底有多好喝。”
岳山也是为之侧目,他也听过枕江山的名字,只是没有品尝的机会。 那酒的价格,足够让像他们这样的人,为之却步。 “我不好酒,品尝不出来,如果是你们的话,想来是喜欢的。”
李鹤答道。 昔日李鹤将枕江山的蒸馏制酒法上供给了宁王府,以求取庇护。 宁王府也确实帮助了李鹤很多。 只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李鹤得罪的是无极帝国真正的君主,纵使是宁王与南国公一起出手,也救不了自己。 想起宁王府,李鹤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云惜与宁王府关系有没有缓和一点。 …… 外京城。 南城。 一小院中。 申云惜挥舞着手中的绣春刀,斩落下片片飞叶。 刀光如影,身为四品便掌握了刀光的天才,申云惜靠的不仅仅是天赋,还有努力。 汗水沾湿了美鬓,打湿了她的衣物,独属于少女的曼妙身姿随之显现。 刀光愈发迅捷,直到申云惜自己都跟不上刀光。 “刺啦!”
一道光影斩过,翩飞而下的树叶化作点点飞灰,消散不见。 “诶呦呦,我的姑奶奶,你身子骨可还没养好呢!”
屋内的钟红芍注意到了外头死命练功的申云惜,急忙冲了出来。 申云惜微微一笑,一个挥手间将绣春刀收回刀鞘。 “娘,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钟红芍却不听,轻敲她的额头,责备道: “你的身体,为娘比你自己都清楚。”
钟红芍哪能不知道申云惜的心思,无非是想快速修炼,重回巅峰,好去找那小子。 她不知是好气,还是心疼,拉着申云惜的手说道: “今日不准修炼了,给我回屋待着。”
申云惜很听话地跟着钟红芍进到里屋,没有再次修炼。 正如自己娘亲所说,自己的经脉仍未完全修复,今日不宜再修炼了。 坐在窗前,申云惜望着小院子里的春色,一时间看迷了眼。 不知是不是心情好,她走到衣柜前,拿出了前不久宁王府赠送的蓝白色云纹襦裙。 当宁王妃拿出这一件崭新襦裙时,仅仅是一眼,申云惜便喜欢上了它。 拿到手后,一直不舍得穿,就连拿出来欣赏都要小心翼翼。 指尖轻轻拂过襦裙,想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庞,申云惜不自觉地轻笑。 再见到他时,一定要穿上。 他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