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略有些忐忑的梁凤鸣,待看到周靖乖乖束手就擒,心中悬着的那颗心始才放心。对面露狐疑的郑泰微微点头示意之后,挥手押解着周靖向外走去。场中众人顿时嘈杂声四起,忍不住为周靖扼腕叹息,直道周靖此行,必然凶多吉少。突然,程府大门被重重撞开,一彪人马将程府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何人胆敢挡我去路?”
梁凤鸣怒不可遏的吼道,努力跻身前去,待看到来人,顿时愣怔当场。与此同时,周靖也闻声抬头看去,只看到府门外人头攒动,只见当先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的四处搜寻,赫然正是刘胜。两人四目相对,便听到刘胜惊喜的叫喊:“周……”还未叫出声来,待看到周靖被押解,话音一转,顿时怒不可遏道:“你们是何人,胆敢捉拿我西军的人?”
听到这话,梁凤鸣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他是坞城都尉,属守牧地方的郡兵,与惯于征战沙场的西军相比,自不可同日而语。虽然眼前这位骑在马上的军官,不过是个曲率职位,却也不是他区区一个郡守都尉能惹的,忙走上前去,赔笑道:“不知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刘胜!”
刘胜不耐烦的回道,翻身下马,一把推开阻拦的郡兵,来到周靖身前,刚想下拜行礼,待看到周靖双手被缚,顿时勃然变色。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了凑上前来谄媚讨好的梁凤鸣脸上:“瞎了你的狗眼,敢绑我周校尉。”
“周……校尉?谁是……是周校尉?”
梁凤鸣捂着通红的脸颊,颤声问道。他心中略略有些不安,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却兀自不死心的问道。刘胜乜斜他一眼,如同看白痴一般,反手抽出腰间长刀,一把将周靖手中绑缚的绳索挑开,忙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救援来迟,还望周校尉恕罪。”
“他,他,他竟然是校尉?”
看到刘胜的举动,梁凤鸣脚底便是一软,嘴里不能置信的喃喃自语道,“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罢了,就算祖荫蔽佑,也不可能如此年纪便坐到校尉之职啊!”
刘胜却是管不了他那么多,大声喝令,便是几人手持甲胄,头盔,佩刀,虎符走上前来。也不用周靖动手,不多时便将周靖穿戴完毕。周靖的气势顿时为之一变,不再是那种平凡的少年郎,而是变成了威风赫赫的少年将军,顶盔惯甲,玉树临风,不怒自威。“噗通!”
梁凤鸣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嘴里不迭声的大声说着,“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校尉大驾,实在罪该万死。”
看着周靖一脸漠然的表情,心里一狠,便左右开弓的抽起脸颊来。心里惶恐不安,下手自然不敢容情,不多时,脸便被抽成了猪头模样。周靖见状,缓缓的点了点头,扭头问刘胜:“按我军中十七律五十四斩,袭击边军将领,该当何罪?”
刘胜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笑意,大声说道:“按律当斩!”
梁凤鸣顿时面如土色,嘴里急忙分辨道:“在下委实不知是校尉大人,绝无袭击大人的意思啊!”
看着周靖不置可否的表情,梁凤鸣顿时扑到周靖脚下,拉着他的脚踝,痛哭流涕道:“校尉大人,请可怜可怜在下吧,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无人奉养,还望校尉大人网开一面啊!”
这话听得周靖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扭头又问刘胜:“若辱骂上官该当何罪啊?”
刘胜看着周靖的表情,顿时明白其意,强忍着笑意,道:“犯一,杖八十,罚俸三月!”
梁凤鸣忙仰头,急切道:“周校尉,在下这只是初犯,初犯啊!”
周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登时便上前几人,将梁凤鸣拉到一旁。梁凤鸣也不待众人动手,急忙自己脱掉衣甲,也不用众人按着,忙趴在地上,急切的催促众人打起军棍来,似生怕周靖改变主意一般。更出乎周靖的意料,梁凤鸣每挨上一军棍,就会大声喊一句,“感谢周校尉手下留情!”
在席棚中观礼的众人,此时早已闻听到此间响动,纷纷围拢了上来。看到眼前的一景,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刚才看的分明,眼前的这个少年,被梁凤鸣押解出去,直道他此去凶多吉少。谁知须臾之间,便情势立转,摇身一变竟成了军中校尉。而刚才汹汹不可一世的梁凤鸣,此时正乖乖的趴在地上挨军棍,出尽洋相。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梁凤鸣似乎全然没有耳闻,兀自口中感谢个不停。这让郑泰原本黝黑的面庞,顿时黑的如同陈年锅底一般,寻了个间隙,正想悄没声的溜走,谁知刚走两步,便被周靖叫住了。郑泰心里一沉,心里暗道不妙,待转过身来,面上已经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如同秋日里盛开的菊花一般。“听闻你庄中有一长老,擅长炼丹?”
周靖瞥了郑泰一眼,淡然问道。先前依据白素素所授之法,可将黑熊精的内丹直接炼化,增进修为,不过那是液化的内丹,能够轻易炼化。而通灵弥猿的内丹,周靖尝试再三,却无法将其炼化,得知药王庄有炼丹长老,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郑泰听到周靖这话,顿时知道他想做什么,心里顿时为之一松,忙不迭的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校尉有需要,明日,呃,不,我这就信隼传书,让其赶来。”
看到周靖点了点头,并未追究先前的事情,郑泰才彻底放下心来。毕竟事情是因他而起,如果定然要追究他的责任的话,那他的项上人头必定不保。周靖非不想杀郑泰,而是不能。先前已经将药王庄新任庄主凌统,斩杀当场,足以立威。如果此时再杀了郑泰,那必然导致青阳镇其它大大小小的家族,人人自危,必将抱团对抗程府。这必将程宣娇置于被动的境地,非周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