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着迷的人多了去了,你算哪位啊?上官瑞听了秦攸宜的话后眸色变得复杂起来,倒是叫人心里生畏,他呢喃道:“本宫之所以被父皇赐婚,郡主是最为清楚其中缘由,那么郡主也应当知道本宫是不愿去娶周四小姐的。”
上官瑞说着话,抬脚朝着一脸警惕的秦攸宜走近了些,心中酸涩难忍,“本宫自见到郡主的那一日起就心仪起了郡主,可当时你跟在尚书大人的身边,本宫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才不敢贸然接近。”
秦攸宜听着,讥讽难掩。“后来母后告诉本宫她想要让郡主来做本宫的皇妃,本宫欣喜坏了,郡主被请来宫中的时候本宫却看出来郡主不想要嫁给本宫…”见秦攸宜脚步后撤,脸上全是对他的提防后上官瑞兀然浮出一丝苦笑,“我还以为郡主是…才来的。”
她想,不是有人在算计她。而是她自己误闯进了别人盘算好的阴谋当中。可即便是旁人所为,定然严谨细致地谋划过,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破绽。比秦攸宜晚些时候到来的上官瑞此刻终于感受到了体内药力的催动,他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郡主今日虽不情愿,可事已至此,倒不如将错就错。”
上官瑞抬头看向因他的话而错愕的秦攸宜,眼底燃起了势在必得的危险。秦攸宜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甚至在这紧急关头清楚的猜出了此间屋子里燃烧的香料究竟是何用途。上官瑞抬步向她走来,秦攸宜则仓皇失措地避开他。可这间屋子就丁点儿大,她几乎是无处可逃。“别过来!”
秦攸宜从袖口中掏出了匕首,她的脸色极其低沉,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无法遏制的怒气,“你敢碰我一下,我就将你的手指头都剁了,反正大家都不要活了算了!”
上官瑞被她眼底的歇斯底里震慑到,果真停住了脚步,可接下来他又发觉出秦攸宜握着匕首的手都在抖,根本拿不稳手上的东西。上官瑞复而笑的有些无奈,“如果你现在答应和本宫订亲的话,本宫是不会再要伤害你的,毕竟婚前厮混的名声总归是不太好听…”秦攸宜没想到上官瑞是无知者无畏,他并不害怕自己的威胁后终于彻底慌了神,她的刀刃直指着上官瑞,脚步却缓慢地往他方才进来时的那处甬道上挪,视线几度往里头打量,像是想要从那里逃出去。上官瑞看出了秦攸宜的打算,决定要快刀斩乱麻。他一下子抓住了秦攸宜的胳膊,另一只手臂在此时被挣扎的秦攸宜用尽全力将匕首刺了进去。上官瑞完全失了耐心,忍着身上的痛将匕首拔了出去。黑曜石匕首摔落在地,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就在秦攸宜弯腰重拾起匕首的时候,外头的锁被人一脚踹了开来。见到猩红着眼、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秦攸宜,谢怀与投向一旁畏怯的上官瑞的视线里杀机汹涌。秦攸宜从殿中溜出去的时候他正与陛下叙话,迟了一步跟随到她的后头,但他猜想秦攸宜定是去了附近风景秀丽的地界吹风,因而去了御湖旁。可等了许久也没见到秦攸宜,谢怀与便觉察到了异样,顺着御湖的方位开始寻人。却不想秦攸宜被人关到了此处。“呈桉哥哥。”
见谢怀与出现,秦攸宜一直提着的心刹那间放松了下来,前所未有的后怕堵在了她的喉间,眼睛里渐渐浮上一层氤氲的水汽。“别怕。”
谢怀与心疼的胸口窒闷难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大皇子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谢怀与的拳头紧攥着,声音冷的让上官瑞不寒而栗。“都是误会。”
上官瑞对谢怀与的惧怕不比对皇帝少多少。如今局势逆转,他自然不敢再在谢怀与面前对秦攸宜做什么,他如今只想赶紧洗清自己的嫌疑,“是有人故意引本宫来此处的,不是本宫有意诱郡主来此…”谢怀与接来秦攸宜沾了血的匕首,精细地擦拭着上头沾上的血,唇角冷然地勾起,“真的吗?”
上官瑞点头如捣蒜,“真的!大人一定要相信本宫!”
谢怀与眼睛一眯,侧身将手中的匕首塞进了秦攸宜的手中,低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暴戾的气息,“大殿下身上的伤口太浅,你再去补一刀。”
秦攸宜因他的话而片刻愣怔住。上官瑞唰的一下白了脸,颤着嗓音说道:“谢怀与,本宫可是皇子,你怎么敢…”谢怀与神色间波澜不惊,蓦地握住了秦攸宜手持匕首的那只手,直截了当地刺进了上官瑞先前被秦攸宜刺伤的那处伤口里。他甚至握着隔着秦攸宜手的匕首在刺进上官瑞身上的之后微微转动,里头的血肉被更大幅度地搅动着。上官瑞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谢怀与薄唇抿出一丝凉意,但声音却放的很轻,“你看我敢不敢?”
上官瑞终于因着谢怀与的一通操作晕倒在了雅阁当中,谢怀与这才发觉秦攸宜脸色红的诡异。秦攸宜半趴在谢怀与的肩膀上,气息不稳地小声说道:“屋子里燃的香有问题。”
谢怀与当即将手放在了她的脉搏上,这才知晓了原因。他眉心一跳,不容分说地将她带出了屋子。秦攸宜呼吸到外界新鲜的空气稍稍觉得缓解了些,却没想到熏风站在院子里,而他脚边的地上躺着个晕厥过去的熟人。“这…”“熏风,将她丢进去。”
躲在谢怀与怀中的秦攸宜呼吸有些不畅,却还是忍着不适好奇,“你将钟云间丢进去做什么?”
谢怀与冷笑,一字一顿地说,“满足她的心愿。”
体内的药性再次开始发作,秦攸宜觉得自己五肺俱烧,已无暇再多管此事,将脸紧紧埋进了身上的冰凉之处。她神思混沌起来,已逐渐失去了意识。秦攸宜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何处,只觉得在一通兵荒马乱之中被人放到了堆满冰块的浴桶里。刺骨的冰冷激得她稍微清醒了些,懒怠的眼皮慢慢掀开。她看着站在浴桶旁神色严肃的男人,扯了扯唇角,“好冷。”
谢怀与的声音低柔,“过一会儿就好了。”
秦攸宜难耐地尝试扶着浴桶的边缘处站起来,却因为腿软而重重地栽倒了回去,发出了一声痛吟。屋子外面生怕谢怀与克制不住的淑皇贵妃闻声心下一慌,手都放在了门上却迟迟不敢推开。谢怀与见她摔倒,赶忙上前察看伤处,却在俯身靠近秦攸宜的那刻被她紧紧圈住了腰,微弱的呼吸飘到了他的喉结处,带着撩人的暧昧。谢怀与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秦攸宜像是寻到了什么解药一般,将谢怀与越抱越紧,脑袋直接埋到了他的胸口处,像是嗷嗷待哺的小兽。秦攸宜太高估他的忍耐力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情。谢怀与重重地呼出了一口热气。他侧过脸去,手却用力打在了秦攸宜的后脖处,原本还在他怀里乱动的秦攸宜一下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