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种,海水潮朝,朝朝潮,朝朝落!”
“第五种了,已经是第五种了,邱大儒先前便说,他也只解出来五种读法而已!”
“是啊,就是不知邱大儒所解出来的是不是就是这五种了!精彩,实在是精彩!”
“哎,你们看孟家那位的表情,就像是死了爹娘一般,着实难看得紧!”
“咯咯咯~她还真当所有人都得惯着她呢,她那点小心思,只怕邱大儒也是看在眼里的,这才厌恶至极,竟然是直接站在了那位的身边。”
这一次,不仅仅是那些才子们,便是女眷这边也忍不住低低的议论起来,声音里尽都是震惊和对孟冉的幸灾乐祸。而也是自第五种读法出来之后,大殿之上就再没有了对楚慕初的质疑声。与此同时,太监的宣读声再次响起。“第六种,海水朝潮,朝朝朝潮潮落!”
“第七种,海水朝潮,朝潮朝朝潮落!”
“第八种,海水朝朝潮,朝潮朝朝落!”
宣读的太监面色涨红,声音都沙哑了,但那双眼睛却是充斥着亮光。今日他能宣读这一幅神对,这是他的荣幸!至于大殿之中的其他人,此时已经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读法太多,他们根本就来不及记下全部的。“笔墨,谁带了笔墨?快些借来用用!”
“不行不行,这个小太监读得太快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句都读完了!”
“齐兄,你记住了多少种读法?”
“我,我一句都没记住啊!先前光顾着震惊了,全然没想过要去记下,这可如何是好?”
大殿之上,一片哀嚎不断。唯有一边站着的邱若君摇头晃脑,眼里带着小得意。哼,让你们这群蠢货质疑我的小主子,这会儿知道急了吧?一本正人君子模样的邱大儒看着那个还在念的小太监,轻嗤一声。还是念的慢了,若是换了他,必然再加快些速度,绝不给这些人反应的机会。“第九种,海水潮朝朝,朝朝朝潮落!”
还在到处找笔墨纸砚的众人:……“第十种,海水朝朝朝潮,朝朝潮落!”
一种接着一种的读法,让在场之人甚至都来不及再去露出一开始的震惊表情,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呆呆愣愣的看着那个摔了手中狼毫的红衣女子,久久回不过神来。待得那太监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纸张退下之后,众人这才从寂静之中反应过来。“天,天呐!十种读法,竟然是真的有十种读法!”
见了鬼了!这绝对是见了鬼了!长时间的寂静之后,就是犹如洪水般的哗然。“原来楚郡主真的不是哗众取宠,这上联竟是真的有十种读法,且每种读法所寓之意都尽不相同!”
“甘拜下风,甘拜下风,是我一叶障目了,今夜之后,还有何人胆敢在楚郡主面前说起对联二字?”
“是啊,圣贤有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才是绝世之才啊,枉我读书数十载却不如一区区女子来的通透。”
这种时候,有人激动自然就有人心中怨愤和不甘。伴随着无数的夸赞声,孟亭鉴青着一张脸,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了楚慕初这个传说中的废物,傻子。若是放在从前,就这样的人,即便她是已故长公主的血脉,却也是没有资格站在自己面前的。可如今,这人不仅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还将他们孟家的脸面狠狠的踩在了地上!楚慕初对上那双浑浊的眼睛,心情异常平静。“楚郡主果然好手段,好运气。”
孟亭鉴皮笑肉不笑的一拱手,阴阳怪气的嘲讽。这话一出,差不多就等于是孟家低头认输了。孟冉身子踉跄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抬头。爹爹竟然放弃了她?不,这怎么可能?她可是家中唯一有玄力天赋的,孟家还要靠着她回归本家,爹爹怎么可能会放弃她?“孟大人客气了。”
楚慕初轻笑一声,缓步靠近孟冉。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她的背影。此时,众人也都想起了那个血腥至极的赌注。割舌!有人的眼里已然露出了不忍的神色。将一个人的舌头活生生割掉,这未免太过残忍。“楚郡主,文比本就是雅事,这赌注不知是否可以就此作罢?”
“是啊楚郡主,孟家小姐也只是孩子心性,这才失言了几分,教训教训,让她道个歉也就罢了,何必将人往死里逼呢?”
“楚郡主如此大才,想来不是个残忍嗜杀之人……”他们似乎是下意识的忘记了,这件事情,这个赌约的起因根本就是孟冉挑起来的。邱若君放在身侧的手猛的攥紧,脸颊两侧的肌肉狠狠的抖动了两下,冷漠的目光扫过说话的每一个人。“啊——”无尽的伪善之言下,楚慕初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回应他们的只有孟冉最后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一道血光划过。孟冉已然捂着满是鲜血的嘴巴弓着身子,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你们——刚刚说什么?”
把自己该做的都做完了的楚慕初缓缓转身,那双覆着血色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些说话的人,哑着嗓子满脸和善和慈爱。“啊,对,让我手下留情是吧?”
“你们怎么不早点说呢?早点说,说不定这位小姑娘的舌头就保住了呢。”
她执着一块雪色的精美帕子,一下一下的擦拭着指尖,微哑的声音温和而无奈。却莫名的让在场的人毛骨悚然。所有人都哑然失声,整个大殿死寂一片,只有孟冉低低的呻吟呜咽犹如鬼魅出行一般的高高低低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