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不可置信。还没死透,就见段老四脸色骤变,咻然窜到了他身后,抓着他做挡箭牌,同时高声呼喊:“敌袭!”
“段、段老四……你……”刘知县气得气血上涌,血流得更快了。眼瞧着他马上快要断气,段老四并未理会,警惕的扫向四周,就怕敌人突然杀到眼前。就在此刻,他忽然看到匕首的末端似乎绑着一根极细的银色丝线。丝线一抖,那柄插在刘知县心口的匕首瞬间往后飞去。“噗!”
大股鲜血从血洞中涌出,溅了一地。刘知县双腿一软,终是不甘地向地面倒去。段老四吓得亡魂大冒,双手死死扒住刘知县的双肩,将自己藏在了刘知县的尸体后。“来人呐,刘知县遇袭了!”
他又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引来了大批举着火把提着长枪的士兵们。敌军后方顿时乱作一团,嘈杂声不绝如缕。江以澜一击得手,不再留恋,干脆利落转身就走。等到段老四吩咐人四处寻找她的踪迹时,她早已不在原地。闹哄哄的声音很响,令距离尚远的沈父等人都听见了。沈父和沈嘉树眼神凝重的对视一眼,越发警惕。“爹,我过去探探情况。”
沈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小心一些。”
沈嘉树点头就想出发。这时,黑暗的丛林中忽然想起一道声音:“不用去了,刘知县已经被我杀了。”
话音刚落,身穿男式劲装、头戴发冠的江以澜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众人双目一瞪,很是吃惊。“你真杀了刘知县?”
“有没有受伤?”
沈父和沈嘉树同时开口。听到沈嘉树关心的话语,江以澜摇头,“没有,我是暗中偷袭的。虽然段老四还活着,但他已经被吓破了胆,今晚看样子是不会继续让人来追杀我们。这是反攻的好机会。”
沈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格外复杂。他轻信了继室的话,总认为"沈静姝"是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女子。现在看来,是他对这个"女儿"关心太少。沈父抿了抿嘴唇,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自己一意孤行、不听劝阻,几次差点被继室设计害死,便不下这张老脸同江以澜说软话。“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晚先好好休息,等到明日一早便发起反攻。”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向众人发号施令。众人已经习惯了听他的指挥,好不容易可以休息,顿时发出压抑的低吼声。随即,这些人对着江以澜便是一阵吹捧。江以澜同他们说了几句场面话,与众人一起安营扎寨。夜色越来越沉,她同沈嘉树两人轮流巡夜。乙方人马全部沉沉睡去,进入梦乡;而段老四等人则一直警惕不已,不敢入睡,直到天明。旭日逐渐升起,疲惫了一整夜的士兵们已经撑不住,都在打着瞌睡。段老四满眼血丝,神色憔悴。“一晚上的人都没来,他们应该趁机逃了吧?”
他低声喃喃自语,悬着的心逐渐放下。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入睡,一声声惨叫顿时响起,浓重的血腥味和烟尘开始弥漫。段老四红着眼掀开营帐向外跑去,便发现一支支粗制滥造的木箭向四面八方射来。周围还到处是点着的湿木材,正散发着浓浓的青烟,叫人看不清外面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