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箭不是很利,乙方许多人的准头也不够。一轮乱射之后,只有十来人当场身亡,二十余人受伤。可饶是如此,这一百号人还是怕得不行,无法突围。段老四吓得心肝一颤一颤的,顾不上其他,连忙从死去的士兵身上扒下盔甲,悄然混在人群中想独自逃命。江以澜视力很好,看清了他的意图,当即让对应方向的人马特意让出一条道来。段老四被浓烟熏得眯起了眼,眼泪直流。他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确定斜前方冒出来的箭矢很少,也没多少动静,这才大着胆子朝斜前方突围。果不其然,他只隐约看见两道身影。敌人看见他许是害怕,竟撒腿就跑。段老四忽然升起了疑虑,不安起来;但现在命悬一线,危在旦夕,容不得他多想,只能凭着本能往前冲。待他冲出浓烟,看到郁郁葱葱的树丛。还未扬起一抹死里逃生的笑,就发现被人包围了。前方是沈家父子,后方是不认识的俊朗"少年"。左右都有很多他从未看得起的流民。个个满身凶煞之气,看向他的目光很是不善。段老四的一颗心陡然沉在了谷底,然而双眼却在不停环视四周。他忽然跪倒在沈父身前,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哭诉道:“将军,我错了。我利欲熏心出卖了将军,我有罪!我辜负了将军对我的期望和信任。但是将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现在已经知错了,你就看在以往我们的情分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呸!你这种人会知道错?别在这儿恶心人了。”
沈嘉树看到段老四这个样子,顿时想起了继室的所作所为。见沈父不为所动,沈嘉树也不好糊弄。段老四把心一横,又扇了自己两巴掌。“沈将军,少将,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这样,只要你们肯放了我,我马上回去想办法把其余沈家人全部救出去。”
沈嘉树双目陡然瞪大,张嘴就骂:“你已经把所有人都杀了,故意伙同刘知县在外贴出要斩首示众的告示,想来个瓮中捉鳖,现在还好意思说救人?你到哪儿去救,阴曹地府吗?”
他气得胸膛起伏,提着长剑上前就想杀了段老四。段老四眼神微闪,很是心虚。但下一刻却义正言辞、斩钉截铁地说:“少将,沈将军,我没有杀人,他们都活得好好的,全部被关在地牢中。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
语气太过肯定,说话很有底气,让前行的沈嘉树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沈父脸色一沉,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沉的笑。其余人面面相觑,都下意识看向了拦在段老四身后的江以澜。段老四注意到众人的小动作,也忍不住扭头。看到江以澜那漠然的眼睛,他心肝一颤,当即倒打一耙:“是你在胡乱造谣,说我已经害死了沈家人?”
他连忙回身面向沈家父子,声泪俱下。“沈将军,少将,我真的没有杀死他们,我可以对天发誓!你们切莫相信了这歹人的离间之言。否则,若真的杀了我害死了他们,你们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沈嘉树犹豫的看向沈父,就见沈父借用了身旁的一位镖师手中大刀,握着大刀缓步上前。“沈、沈……”将军二字还没说出口,沈父便举刀砍向他的右臂。段老四瞳孔骤然一缩,连忙向旁边闪躲,结果被江以澜从背后一脚踹翻。下一瞬,软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你和京都的人是怎么联系的?赵逾明和林琇莹现下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