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嫁去镇上的。苏巧云第一个不服气:“嫁得最好的不是咱们似玉吗?周永年就是有点钱,可我们那妹夫是一身的本事。”
自打那日妹夫策马救得似玉归后,她对他已经没有半点怀疑只剩崇拜了。“有钱也不一定算好,姑娘嫁人,求的还是个会疼人的相公,萧大哥你说是不是?”
秦似玉禁不得这种夸,笑道,“我还羡慕巧云呢。”
萧荆山闷头铺瓦,耳朵尖泛红:“妹夫不也挺疼你的嘛。”
剥玉米的秦殊立马附和:“对,爹爹很疼娘亲和我,就跟萧叔叔疼巧云婶婶一样!”
“不说了,不说了,瞎扯这些做啥?”
秦似玉嘿嘿笑了两声,偏头看到匆匆过来的,迅速从上头下来。刚落地,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孟村长几步进来,看到秦似玉就拉下脸:“秦似玉,你到底怎么回事?一天不给村里惹事就过不出日子了?”
“村长这是什么话?我惹什么事了?”
秦似玉打消了请他坐的念头,淡声问。“你今天在村里头把周永年给得罪了,回头可不得给我们招灾?”
苏巧云皱眉:“村长你不能这么说,是他们先招惹似玉的。”
外头村民议论声大,他们刚在里头把水井旁的事听得一清二楚。挑事的明明是王翠花和秦如雪他们啊,这能怪似玉?孟村长也是气急了,便不顾什么情面:“那也不能搞成这样,周永年可是知县的侄子!”
“我也没做什么啊,就说几句话而已,”秦似玉挑眉轻笑,见孟村长皱眉,又道,“其实村长不用担心,这事闹再大也只是我跟秦家的事,周永年今天也没说要收拾村里人吧,他们想对付的只是我而已。”
她跟秦家的梁子早结下了,就算没今天这一出,秦如雪就能放过她?她就不明白了,这阵子发生的事,除了分家外,都是她与秦家的私事,哪一件能跟村里的利益挂钩的?便是分家,也没影响到村里其他人什么吧?孟村长跺脚:“你个无知村妇,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啦,那村长教教我该怎么做?”
秦似玉摊手,“难道因为他是知县的侄子,我就该任打不还手,或者跪舔他?可我就一无知村妇啊,舔了他能给村里图什么?难不成还能让他请知县老爷给咱们村每户发几十两银子?”
“这——”孟村长脸色一白,“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得罪了周公子,回头传出去,咱们碧溪村的脸往哪儿放?”
秦似玉笑道:“这事儿村长你不能这么看,今天的事传出去,大家想的不都是咱们村的姑娘嫁给了周永年吗?我们村出了个知县侄子家的娘子,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你拿出去能吹好几年了!”
面子,面子,又是面子。这孟村长就是个只顾面子不要里子的,也不怪碧溪村富不起来。孟村长见她一脸笑得不知悔改的模样,冷声说:“你——我这都是为你好,你以后吃了亏就明白了!”
他本是想来劝秦似玉去给周永年赔罪的,结果这人不知好歹,居然拿这样的话堵他!她不愿听劝就算了,以后有的是苦头等着她吃!孟村长看了屋顶上的几人一眼,愤然甩袖离去。“似玉啊,老孟就这德性,你也别放心上。”
成贵叔看着村长走远,才悠悠叹气,“不过他说的话也有点道理,往后你要去镇上,还是得小心些。”
他是村里的老辈子了,知道村长的脾性,那老孟就是个好面子又怕事,且耳根子软的,当初大家选老孟当村长,那是看老孟爹面子,久了许多人其实也没真把这村长当成指望了。不过,他家也有孩子在镇上做工,明白周永年又那两门厉害的亲戚,在镇上也是横着走的,如今跟秦家结了亲,想也知道会对付秦似玉的。秦似玉点头:“我晓得的,明天我去镇上卖药的时候就好好打听一下。”
她不怕知县,知县就算要护侄子也得讲王法。现在有点麻烦的就是周永年那个姐夫,老崔嘛,先前就打过交道,不是什么好货。如今不管是私怨还是生意,她都避不过这两个人了,还是得好好打听一番,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次日一早,秦似玉就收拾好东西带着秦殊去了镇上。他俩刚进门,葛掌柜就一扫忧色,面露欢喜:“秦娘子来啦!咦,你家相公呢,今天咋没来?”
“他有事出远门了。”
秦似玉将背篓递给良二,偏头看到诊堂里施大夫趴在桌上唉声叹气,有些奇怪,“施大夫这是怎么了?”
“他啊,累的。”
葛掌柜扫了施大夫一眼,摆手道,“不说他,你上次托我买的药材,我买到了。”
秦似玉眼睛一亮,眼看葛掌柜将一个药包放到柜台上,刚要去接,却见葛掌柜猛地按住。“秦大夫,药我是给你买到了,可你得跟我说说用来做什么。”
葛掌柜一脸严肃,“我不是打探你私事,只是我们得对自己卖出去的药材负责,就好比砒霜,我们就不给逮谁都卖,要问清用途和用量,还得登记签字送往衙门报备才行。”
秦似玉愣了一下:“不就一点曼陀罗花嘛,又不是毒药,不至于说得这么严重吧?”
这东西在南地不该很常见吗?放现代,还种来当观赏植物呢。“怎么不至于,你可知这东西一般都是用来做什么的?”
葛掌柜见她这般,神色更郑重了,“秦大夫,你该不会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中年男人大步进来,后头还跟着三个衙差。“姓葛的,你们贩卖劣质药材,害赵家婶子病情加重,今天我要把你们告上公堂,请知县老爷明断!”
那中年男子粗声说,一手指向秦似玉,“几位官爷,杏林堂的药材就是跟这女人买的,你们得把她一并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