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贤看着乌央央的激愤人群,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就不瞎问别人了,结果倒好,惹出大麻烦来了,真真的祸从口出。现在大哥在大牢里还没出来,不能把小妹也送进去了,不然三兄妹进去两个,他一头撞死算了。施灵儿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仍满脸自信浑身是胆地跟那群人讲道理:“见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最后证明是你们错了,那怎么办呢?总不能让我白白浪费时间跟你们玩游戏吧,我时间很宝贵的。”
施家贤一脸无语:“小妹,咱能不吹牛逼吗?”
“听见没,你哥都叫你别吹牛逼了,你一个小姑娘家那么要强做什么?你服个软,乖乖把店关了,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何必闹到公堂上让彼此难看?”
施灵儿眉眼一弯笑道:“谢谢你的关心,我脸皮厚,不怕难看。”
众人:“……”“小姑娘家没见过世面不知厉害,到时县令大人一发怒,你说不定都要进去吃牢饭。”
施灵儿自信满满:“我好言相劝,你们仍苦苦相逼,如果我们之间总有一个要吃牢饭,那肯定是你们。”
“你就嘴硬吧,一个小姑娘家不嫁人相夫教子,却来跑出来抛头露面开店,真是闲得慌。”
“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等施神医来了,抓你见官,到时有你受的。”
“真是给脸不要脸,好话说尽都不听,这可不是我们几个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小姑娘。”
施灵儿一听这话就烦,当下也不客气了,面色一正道:“这样吧,咱们也别光耍嘴皮子,你们不是说已经让人去请施神医了吗?咱们赌一把吧,如果施神医抓我去见官,我输你们每人一百两银子,如果施神医来了承认这店是他开的,你们每人输我一百两银子,敢赌吗?”
说那么多废话都没用,掏钱出来玩吧,她办义诊就是撒钱的事,有冤大头送上门来,那她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就当替这些人积德行善了。墨清玄苦笑着摇摇头,她怎么那么爱赌啊,见缝插针地赌,不过,必须得让这些欺负她的人付出代价,什么为了施神医讨公道,无非是担心这家店开起来抢他们生意罢了。几位前来的闹事的老板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是想吓退我们吧?你看我们哥们几个是被吓大的吗?一百两算什么,要赌就赌大的,五百两,话说你有那么多钱吗?”
她哥哥都劝她别吹牛逼了,当别人都是瞎子聋子呢,她就是在虚张声势,千万不能上当。施灵儿一听就乐了,都是上赶着送钱的大善人,她不能让他们捻啊,于是掏出一沓银票在手里扬了扬:“五百两就五百两,你们哪些人赌?站出来。”
话音刚落,蹭蹭站出来十几个人,旁边还有人犹犹豫豫地,似乎看准了这是个空手套白狼的时机,想混进来混水摸鱼。施家贤吓得气都快喘不开了,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小妹小妹,你冷静,冷静,咱们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败啊,既然也不缺钱了,这家小店咱们不开了,不开了行吗?反正也赚不了几个钱,咱不能跟他们赌,啊,你听哥一句劝吧。”
店里没几样东西,还把价格定那么贵,这一看就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样儿,当然,这也不能怪她,他们从小在村里长大,没见过世面,哪懂得怎么做生意?所以这店关就关了吧,不关也是要赔钱的,再说眼前还有这么一个大麻烦。“说赌就赌,别怂。”
“开了局就不能退出,不然就是坏了规矩。”
“对,买定离手。”
众人一听她哥这番苦口婆心的劝告,更是笃定,她是在虚张声势,白赚五百两银子的机会,他们绝对就此放过。施灵儿在心里快笑疯了,没有施家贤这个不知情的傻子在旁边搭戏,这些人也不敢跟她赌,行,看在他替她赚钱的份儿上,前几天的事就原谅他吧。不过这戏还得演下去,于是对着众人道,“我哥不太支持我跟你们赌,不然咱们就这么算了?你们散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得开业了。”
众人当然不愿意了,到嘴的鸭子岂能让他飞了?“你现在退出就是认输,钱照掏不误。”
“是这个理儿。”
施灵儿一听,假装无奈地叹息道:“二哥,这情况你也看了,我也不想赌啊,是这些人不愿意放过我,我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施家贤快哭了,目光哀求地看向墨清玄:“你有办法吗?这一赌,最后钱输了,店关了,小妹可能还要去坐牢。”
墨清玄拍拍他的肩膀,同情地道:“可不是嘛,咱俩就准备好去给你小妹送饭吧,你一天,我一天,轮流着来。”
施家贤:“……”施灵儿:“……”墨清玄你比我还坏。不管施家贤了,施灵儿道:“参赌的人掏钱啊,一人五百两,掏出来。”
“咱们没带这么多银子,但不可能赖你账的,放心吧,我有店呢。”
“那就每人写个欠条,放上来。”
施灵儿朝小霜使个眼色,“小霜,给各位老板准备纸笔。”
小霜憋着笑,点头应了一声:“是。”
转身去店里拿笔墨纸砚去了。带银票的出银票,不够的拿欠条补齐,墨清玄执笔,转眼写了十几个张欠条,有几个明显想混水摸鱼的,也没退缩。墨清玄看这四个人不像是有钱的,便道:“如果你无银子还赌债,那就卖身为奴,愿意吗?”
“唔,那算了吧。”
其中一人退出了。另外三人异口同声道:“我愿意。”
“那就好,签字画押。”
几人见施灵儿慵懒地歪坐在椅子上,单手拖着下巴一副云淡风轻胜券在握的样子,她身后的丫头娇俏的小脸挂满了笑,那笑甚至带着一股子不言而喻的嘲讽,而那个英俊得人神共愤的美男子好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文书官替她写欠条,将一一办得井井有条。这架势,好像她做了个套,在等他们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