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施灵儿心血来潮去听了一会，不愧是乌安学院出类拔萃的学生，课业讲是生动有趣，对学生也极有耐心，第一天就赢得了学生的一致好评。施家贤也跟着一起学，回家后对顾彰赞不绝口，用他的开玩笑话的说，有顾彰这样好的老师，考状元都不是问题。为了让小霜和秋宁回家后能有更多的时间读书写字专心治学，施灵儿另外又请了三个人来洗衣做饭照顾家人起居。第二日，正是义诊开展的第一天，施灵儿起个大早，吃了早饭就直奔悬济堂。乌安学院的志愿者也全到了，几家药堂都有好用的人手，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施灵儿在整个过程只出谋划策和出钱，所以她早早来了也只是闲着，根本没活儿让她干。病人去指定的五家药堂报道，由志愿者将病情进行登记，然后对照各位志愿大夫擅长的病理进行精准分配，以确保每位患者得到最好的大夫治疗。这段时间以传授痨病的治疗方法为由，吸引了不少大夫参与了这次活动，总体算下来，至少有五十名可独挡一面的大夫在现场。施灵儿就更闲了，她像根定海神针，扔了一句话给大夫们——搞不定的疑难杂症来找我，然后一头钻进悬济堂的后院睡觉去了。第一天来的病人太多了，负责登记的药堂所在的几条街比往常多了三倍人还不止，这么大的盛事，韩光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派了衙役过来维持秩序，人手不够就临时从志愿者中抽调，虽然中间出了些混乱的小插曲，总体来说一切还算顺利。“施大夫真是大手笔，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韩光看着街人潮汹涌的百姓，忍不住地感慨。宋卓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睛亮亮地看着，心里比韩光还激动。“听说昨天施家来人探视施家承了？”

韩光忽然想到这个事。宋卓道：“不是施家人，是一个女人，不知是什么关系。”

关于施家承的探视问题，韩光其实早下过令，若是施灵儿来探视或她托人来探视，一律不必拦，所以宋卓听说一个女人拿了施大夫的信条来找他时，他直接就将人带过去了。这事韩光过后才知道，今天提了起来，便道：“你说施大夫在她大哥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重罚还是轻罚？再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她话虽说得大义凛然，我却不敢拿真话听。”

宋卓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闻言便道：“不必重，也不必轻，大人只需按律判决就好。”

韩光迟疑道：“可是，若是得罪了施大夫……”想起女儿的遭遇，韩光打了个寒颤，那个女人可是睚眦必报的人，若是得罪他，他的前途也别想要了。“不会的，施大夫不是那种人。”

韩光歪头看向他，带着几分深长的意味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哪种人？你又不了解她。”

宋卓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仍坚持为施灵儿说话：“她为百姓做这么多，还不能说明她是哪种人吗？”

韩光手指点了点，笑得更有意味了：“你小子，呵呵，那点心思盖不住了。”

宋卓的脸腾地红了，“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大步离开了。施灵儿睡了一觉起来，吃秀云端过来的点心，便顺道去各大药堂看看。素问阁的老板姓常，医术高明，通人情世故，也非常好学，施灵儿教习的时候属他问题最大，在几位大夫当中，他是学得最快最好的，平时也属他往施灵儿这里跑得快勤快，好吃好喝的隔三差五往施灵儿这里送，俨然半个徒弟的架势。施灵儿一进素问阁，常大夫便瞧见了，笑呵呵地打招呼：“我寻思你怎么半天不过来看看，再不来，我可让人去请你了。”

施灵儿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这不挺好的嘛，找我干什么？”

“来看痨病的十几例了，你来看看，我也心安些，不然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要相信你自己。”

施灵儿望眼随意看了看，药柜前小二正在抓药，两名病人站在柜台前边等边寒暄，施灵儿以为两人是朋友或家属，然而当小二一转身拿药时，其中一人似乎将什么东西扔进了一包已经称好的药堆里。只是一瞬间的事，快到施灵儿怀疑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