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寇笑声的嘟囔起了,又欺负他看不见,故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那就只念最后一句!”
他的声音极冷。萧青寇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启唇念了起来,“苳郎,前尘已尽,你杀戮我蜀州之人,再见之日,你我将是仇人,不共戴天!”
听到她念出“苳郎”二字,他的脸上刹那间只剩下一片的苍白,那双失明的眸子里,竟似被血染过似的。却见他不费吹灰之力的走到墙边去,伸手“刷”的一声拔下了墙上挂着的宝剑,反手一挥,刹那间他面前的桌椅被齐齐的削断了!“哗啦啦——”萧青寇忍不住背后发凉。“你做梦,本王不会放过你的,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从本王身边逃开,当初你失约一次,这一次还想背叛本王吗?”
他的声音冰冷的似藏着冰雪做的利刃一般。萧青寇心有余悸,她要是适才站在他的身边,非得砍成两截不成。“王爷,您怎么能挥剑呢?要是伤了自己可如何是好啊!奴才帮你收着!”
萧青寇忙不迭的跑了过去,踩着七零八碎的碎木头。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将他手里的宝剑拿了过来!那宝剑极沉,萧青寇拿在手里,压的她胳膊往下一沉,这才细细的查看宝剑,却见果然是把好剑,冷岑岑的冒着寒光,难怪适才能将木头削的那样的整齐。但萧青寇最喜欢的,却是剑穗子上绑着那块如琉璃般的宝石,澄澈明亮,无一丝的杂质。“这宝石哪里来的?”
萧青寇有些爱不释手的摸着,越看越有想得到的心。谢道诀已经收敛了脸上的怒容,旋即将砍碎了的桌椅给一脚踢开,也不用萧青寇帮忙,自己摸索着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他冷嗤一声,“本王攻打异族的时候,从一位部落的王族手里得到了战利品而已,你喜欢?”
“喜欢!”
萧青寇先是用力的点了点头,这才想到他看不见自己真诚渴望的样子,然后赶紧说出了这两个字来。她倒不是贪财,作为一个出色的发明家,这样的宝石无异于在她的创造业上添砖加瓦。听着她如此痛快的回答,谢道诀冷笑道:“既然喜欢,那本王就挂在这里,让你每日都看着,这样的恩赐你可喜欢?”
看得着,得不到,这最难熬,谢道诀果然是个狠人!萧青寇只想着赶紧将这话题略过,便张口便问道:“您与青姬姑娘定然有一段生死缠绵的情爱,不如王爷说给奴才听听,如何?”
她也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回忆是不完整的。明明他的眼睛已经失明,但刹那间他的眸中漫出慑人的寒光!“什么生死缠绵,不过是本王少不经事的时候被人戏耍了而已!”
他的声音寒彻入骨,带着蚀骨的恨意。萧青寇正要再问,却听他怒道,“不想死的话,就将剑放好,滚出去!”
萧青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才将剑放好之后,转身气冲冲的离去了。她真的很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何是这样的结局。萧青寇折腾了一夜,早已经是累的筋疲力竭,也不必回去那禁闭室,直接回了临奚先生的院子。她明明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等看见临奚先生的屋子里还有微微的亮光的时候,还是挪动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此时天将要明,等她推开门,却见临奚先生端坐如松,手捏毛笔,在纸上临摹着什么。她所有的疲倦,在看见他的俊雅面容的时候,一下子都烟消云散了。她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软垫子上,然后下巴戳在桌子上,睁着一副自以为蠢萌蠢萌的眼睛看着他。“临奚先生好用功啊!您不是都考过一次状元郎了吗?这是想要重整旗鼓,再杀上金銮殿去,然后杀的那些考生们片甲不留!”
她见他脸色很是凝重,便忍不住的说着俏皮的话,逗他开心。能让他一夜未睡的,想必是很烦心的事情,萧青寇只悄悄的猜测与那位莅华长公主有关。临奚先生并未抬眸,“回去歇息罢!”
萧青寇见他声音淡漠,便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来,“谁招惹我家临奚先生不高兴了,我这就拿着戒尺去打他去!”
临奚先生忽的道:“咱们私奔离开罢!”
“好!”
萧青寇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也没想清楚都答应了,但回答完之后便猛地睁大了瞳孔,“什么?”
大早上的说这些很是吓人的好不好!她一下子也不困了,人也精神了。他那双如琉璃的眸子看向了她,“你不愿意?”
萧青寇道:“就突然被吓到了,你为何想起这些了?”
难道是那莅华长公主做了什么令人不齿的事情,她顿时气得直骂人,“那贱女人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你告诉我,管她什么公主还是皇帝老子,我都打的他们满地找牙!给我家临奚先生好好的出气!”
临奚先生看着她,沉默良久,“你昨晚一直跟他在一起,我只是怕你再次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萧青寇有些急了,额头上发了汗,“怎么可能,他害了我满门,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临奚先生慢慢的站起身来,拂着雪白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然后慢慢的开口说道:“我知你之前情根有多深,所以才明白,那样刻骨铭心的爱,便是一生也无法轻易忘记的!”
萧青寇扶着额,“我当初到底做了什么?”
临奚先生慢慢的往外面走去,此时窗外有熹微的光照在麓山书院的青瓦之上,他并未出去,只是转身走到了书架旁,伸手从一个漆黑的盒子里拿出一封陈旧的书信来。“这是当初退婚的时候,你给我的书信,你看了,便知道我为何担忧了!”
萧青寇忙走了过去,心中忐忑的接过了那封书信。这一个个的炸弹扔过来,将她炸的那叫你一个外焦里嫩,直接能摆盘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