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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血融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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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任伯中朝“豆包”刺过去,“豆包”回身一挡,又飞到二楼最近的包厢台子上,任伯中也飞过去,司庭在下面看的心惊肉跳。“子华。”

说着捡起地上的剑也管不了那多,只冲着二楼跳去。然而这一耽误,“豆包”冲到包厢的时候里面人早没了。他想逃,任伯中却和他过起招来,“你是谁派来的,什么人?”

对方想要摆脱,和他打的不相上下,司庭想帮忙却插不上手,过招的时候惊讶对方诡变,更惊讶任伯中剑法千变万化,他们一起练剑的时候伯中明明不如自己的,怎么这般?难道事出紧急激发了潜力,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俩前后夹击,那人好不容易冲到空隙,从此窗户飞身出去。任伯中不甘心一路追上房。“别追了。”

可他却不听,皱着眉,紧追不舍,“你是不是汝南王府的人?”

那人眼睛一动,发了狠,朝他砍来,司庭过去配合默契,对方急了竟花剑一抖。这招式熟悉极了。“崔阑的剑法?”

司庭心里诧异,可马上发现不对劲。因为那人花剑用的是反的。“到底是哪边的人?”

任伯中发了疯一样的直接刺过去。那人眼看就要支持不住,三人在房顶上打的不可开交,然而就在要把对方一招制服之事,对方突然撒了一把什么东西出来,任伯中只觉得眼睛仿佛要炸开一样,这一疏忽,那人掏出暗器甩过来。“伯中。”

千钧一发,司庭直接劈身上去,压在那人身上,暗器直接插进司徒胸膛。“苑生?”

任伯中眼睛睁不开站在房上,只听声音判断,“苑生?”

司庭咬着牙,想用剑把自己支起来,可奈何穿心裂肺,可眼看被自己压在身下之人嘴角拉起带着一丝不屑,手上又拿起一把暗器,指着他身后的人要扔过去。司庭青筋暴起,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挥剑将那人手指齐齐切断。那人尖叫出声,一脚踹在司庭肚子上。捂着自己的手,不断的尖叫,最后竟然从房上掉下去了。任伯中喊着,“苑生,你在哪?”

他胡乱挥着,恨自己看不到东西,更恨自己冲动了,“司庭。”

“我在这。”

司庭趴在青瓦上,正月未过,瓦片上虽没北方寒冷,可也寒气入骨,流出来的血仿佛一瞬间就被凝住了,那丝丝凉凉的触感在带走身上的温度。“司庭你在哪?”

任伯中胡乱的摸着,“你在哪?”

“我在这。”

司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舌头都咬破了。他意识越来越模糊,却是看着胡乱张手的任伯中,房梁脊柱上那么陡峭。司庭爬过去,伸着手,“我在这。”

“司庭,你怎么样了,你受伤了?”

“我没事。”

“你说谎。”

伯中真恨自己这一刻什么都看不见。挥着手一把抓住了,朝司庭身上摸去。要摸到胸前的血洞,司庭抓住他手腕,“伯中。”

“你到底怎么样了。”

“伯中。”

司庭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可那一顿一顿的疼痛,对方怎么可能感知不到。“伯中,这人是谁,是来杀你的吗?”

“不是。”

“你的身份暴露了吗?”

“没有。”

“你别骗我,不然一个戏园子,怎么会有刺客,都怪我,我不该执意留在梨园,我该陪你,陪你,走的远远地。”

任伯中拼命地摇头,“司庭。”

“走,快走,逃得远远地,先保命再报仇,走,快走。”

他声音减弱,任伯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天晚上任家被火烧起来的时候,无能为力,“司庭,司庭,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这场事故震动了整个阳城,当地官府詹家全来了人。二楼包厢都是贵族大户亲眷,知府忙的不可开交。然而这一切,在任伯中看来都毫无意义,他只不停一刻的盯着榻上的司庭。千婉来过几次,他都不肯离开,把他们都赶出去,千婉带着哭腔,“子华,你清醒一点,大夫说了,他流了很多血,活不成了。”

“他活不成了吗,明明还有呼吸,他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才,以前受多重的伤都活下来了,他在狼群长大,他不会死的。”

他把人都赶出去,锁上了门。房梁上落下一个人,手放在他肩膀,“主子。”

“楚风你来了,司庭不会死的对不对?你有上好的药对不对,你可以救他的。”

楚风脸色看不出表情,“主子,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我给你的口信传书你都没回复,你现在在想什么,现在正是你该出面的时候。詹茂祥一直犹豫不决,想收渔翁之利,他挡着咱们随时可以把咱们出卖给任何一方,这种老谋深算之人,未免计划太完美,这事来的正好,不管是来自皇上还是汝南王,都让詹家知道知道,他早被人盯上了。”

任伯中还看着司庭。楚风皱眉,“难道主子就不想问问是谁派来的。”

“谁派来的有什么重要的。”

楚风自顾自的回答,“却是没什么重要,现在詹茂祥已经大怒,他也许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弱点竟然是卫庄。没想到卫庄真是个好手,竟然能让老狐狸这么上心。我一直以为詹茂祥这样的人,对自己亲生儿子都不一定留情,毫无弱点,却没想到这么有趣,他的软肋竟然是一个娈童。主子,现在您只要出面主持大局和他交涉,下一步,便是汝南王,金家任家的仇很快就能报了。”

“司庭会死吗?”

任伯中还盯着司庭,楚风不易察觉得皱眉,“主子,这是司庭公子的命,他这一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您,最后为您而死,也值得了。”

“值得?你答应过我的,要保护好司庭,不会伤害到他。”

楚风垂着眼睑。“这是他的命数。”

“命数?”

他一把掐住楚风的脖子,压低了声音,双眼通红带着心痛和狠厉,“我警告过你,不要动他一根毫毛。”

“是那个刺客。”

“刺客?”

咬着牙眼泪下来,“你在背后的那些小动作真当我没察觉到吗?那个人反手花剑,让人以为是崔家,是皇上派来的,翻身螳螂腿,让人以为是汝南王的人。真是好一招千变万化,让他们互相怀疑,其实整个局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那人根本不是汝南王也不是朝廷派来的,是你。”

楚风眉梢一抖,“主子在说什么。”

“汝南王和朝廷都不会现在挑衅詹茂祥,詹茂祥太精明。你也知道,所以你聪明就聪明在,没有直接对他下手,而是对卫庄下手,因为杀人诛心,杀他软肋,这一点有警告的味道,詹茂祥向来多疑,他会怀疑,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便是万丈深渊。然而你知道我怎么猜到的吗?因为能想到卫庄的人只有你,只有你。”

任伯中一把推开他,抓过床边的长剑指着,“卫庄要离开,你表现的云淡风轻,实际上那么好的棋子你怎么肯放过,你不断地说杀人诛心戳人软肋,你知道司庭是我的软肋,你真是一箭三雕,好计谋啊。”

楚风的眼睛明亮,看着任伯中的剑,竟笑了出来,“主子,你真的长大了。比我想的更会隐藏,我之前竟没看出来。”

“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可知道了又如何呢。”

楚风往前一步,任剑指在自己脖子上,透出丝丝血迹。任伯中往后退了一步。“主子,您若是真杀了我,我也感到欣慰,因为您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您现在不忍心杀我,是利用,亦或是你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从默默无为到现在收了江湖几大帮派。您的弱点不只是司庭,是太心软,我说过上位者不能有软肋,一旦有情,满盘皆输。”

“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杀我,明明这一刻您恨透了我。”

“你闭嘴。”

“除了利用我,您还知道我一切都是为了金家。”

“去你的为了金家,你太残忍了,我只要,只要司庭活着,你为什么还。”

“詹茂祥如此所向披靡,一个娈童成了弱点,就被咱们牵着鼻子走了。主子,我不敢想象有一天司庭公子被人拿捏威胁您,您会不会把整个江山拱手相让。”

“我不要江山,我说过了,我只要报仇。”

“报仇,那么容易吗?主子别天真了,心里清楚,若想报仇,您必须走上高位,仅仅靠詹茂祥,难道不怕重蹈覆辙吗?哪一个上位的不是先杀功臣。”

任伯中手里的剑落地,“可是司庭,我不想他死,我说过,我不会让他死的。”

那是他心里最后一片净土,最后一丝悲悯,他不能让他死。“可已经来不及了,您尽可以杀了我泄愤,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为您作了。”

任伯中扑在司庭床前,“不,不。”

司庭呼吸微弱,脸色越加泛白。“江湖上暗器分三千七百六十一种,以勾萧为首,细长如短,口哨,末端代沟,啐了逍遥派的雪散,勾破之处,虽伤口小,可血无法凝固,只能不断外流,直到血干而死。主子,我要是您,就给他个痛快。”

“解药。”

“无药可解。”

“我不信。”

剑指在楚风脖子上,“我要解药。”

“主子杀了我吧。”

任伯中几乎疯了,“血流干是吧,我就不叫他的血流干,只要一直有就会活着对不对?”

楚风被他样子吓到,可还没等反应,任伯中拿剑割开自己左手手腕,楚风瞪大眼睛,“爷您疯了。”

要过去,任伯中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然后割开司庭手腕,双腕交握,运功而上,感到丝丝血流通过交腕流到司庭身体里。“主子,您这是?”

“你知道的吧,我以前的师父是修真的,他说过我和司庭的血可以相融,是啊,我们虽不是一母同胞的真兄弟,可生来带着命数,并蒂生莲,同年同月同日生,我的血和他的血是一样的。你不交解药,就看着我和他一起死吧。”

“主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金家和任家的仇还没报。你在作践你自己。”

“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楚风攥着拳头,扔下一个药瓶,“主子会明白的,强留他在身边,以后你会后悔的。”

说着甩开袖子上房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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