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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心中真正在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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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推着柳三爷为首的梨园人进来,都挂了彩,小嘎一只眼睛已经血肉模糊,是被架上来的,扔在院子中间。司庭一眼就看到他们,身体一晃,伯中也是一抖,却对上了楚风看过来的眼睛。奏乐停下了,所有戏班子的人不可思议的站起来。詹星回头,“谁叫你们停下的,唱,接着唱。”

可没人唱了,柳三爷一身狼狈趴在地上,看着昔日活蹦乱跳的梨园人此时一个个血肉模糊。“从城外发现的,他们分了两辆马车前后跑,好在出手快,不然,要犯就要逃了,所以亲自带到这让大人审问。”

柳三爷已奄奄一息,支起一只眼,看着詹茂祥居高临下,想伸出手,却最终没动。詹茂祥冷哼一声,“小小戏子,竟然这么大胆子。”

蹲下,手拍在柳三爷脸上。后者喃喃的说什么。他把耳朵贴过去,听到那老者咬着牙根,“你们,冤枉。”

“冤枉?想要作证不有的是?亏您还是个在这圈里的老人儿,就单凭你们半夜逃跑就说明你们心里有鬼。”

楚风拍了两下手,带上来一人,已经看不出原形却穿着一身龙套的衣服,司庭这边站不住了,大喊出来,“豆包。”

是豆包,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双眼全是血痂。楚风指着地上之人,“大家认识吧,尤其是在座的,当天戏子暴起伤人,险些伤了咱们詹大人的家眷。这人就是歌萧颂柳三爷的徒弟,豆包,这人都认识吧。”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这事早就传开了,只不过一直没透出风,但看现在,这人怕是早抓到了,就等着今天呢。小嘎看到豆包眼睛直了挣扎起来,带着哭腔,“那天的不是豆包,不是他,是你们,是你们陷害他,豆包你起来,你起来说不是啊。”

小嘎推着他,可后者进气多出气少。人家做的局,奈何你一个戏子,活着就是替人顶罪。柳三爷心里明白,可小嘎是孩子,他不懂,哭着推着地上的豆包,推着三爷,“师父,咱们不是刺客,咱们不是乱党。”

他爬到詹茂祥脚边抓住他的靴子,“大人,我们冤枉。”

“冤枉?”

楚风笑道,“你们若真没事,大半夜跑什么?”

这边戏台上的司庭已经疯了,不断地挣扎要过去,任伯中死死抱住他,心彻底沉了,刚才楚风那一眼,此时小嘎的话。他心里狠狠的抽搐。是他叫他们跑的,可没想过楚风比他自己更了解他,把那一丝怜悯都算计到其中,说到底,最后,竟是他害了梨园。“现在水落石出了,还是詹大人明察秋毫。大家说是不是啊。”

楚风夸张高喝,达官显贵自然都识时务,保命要紧,一个个拍着手,强颜欢笑,“大人明察秋毫,都是这戏子害了焦大人。”

詹茂祥冷笑着,“那各位就在这玩一晚上再回去吧。”

也不欲多言,转头对着戏台那边,“既然都处理好了,楚公子不如让你主子出来见一见?今天这一场过后,便不只是汝南王和皇上的戏台了。咱们的戏也要唱下去才是。”

楚风没说话眯起眼睛,有些不可思议。迅速回头去看任伯中是不是暴露了,然而就在自己转头的一瞬间心下一沉,回头对上詹茂祥意味深长的眼睛,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他只是怀疑,可刚刚自己那一晃神。就彻底暴露了,该死。詹茂祥拉起嘴角,“怎么?还想继续唱?也是,今天这些都是戏子搞出来的,那么台上这两个,也是同党了?”

司庭抓着伯中的指骨泛白。楚风面无表情,“詹大人何意?”

“你说呢?”

他抬手对着戏台,“就是不知道哪一位才是?”

任伯中抿着嘴没说话,楚风轻轻地摇头。詹茂祥在诈他。“楚公子,看来想见你幕后的主子还真不容易。”

“我说了,我的主子要在最后才出现。”

“最后?多后?要等封王将相?楚公子别忘了,我是要和金家家主合作,不是家奴。”

他说话极狠。楚风后悔把詹茂祥想的太简单了,自己一直以为把这老狐狸玩在鼓掌之中,适才看他的眼神知晓,也许自己能牵引着,是对方给这个机会,是故意的,引着他往前走的同时,让他贴近的同时,也是把自己暴露给对方。可楚风却不想就此认输,死咬着他不肯放出任何一点启示。詹茂祥笑着看被圈起来的人,“这边事理完了,我多希望和你家主子把酒言欢,还是说他不喜欢这个环境,那就换个地方好了,顺便送你家主子一份见面礼。”

“詹大人什么意思?”

“我以为楚公子心里清楚。”

詹茂祥没再看他,而是直接带人往后面走,有小厮引着,“楚公子请吧。”

楚风攥紧拳头看着任伯中和司庭也被抓着往后走,不得不跟过去。司庭整个人都是懵的,“伯中,梨园的人被抓了,怎么回事?他那是什么意思?”

任伯中脑子很乱,“詹茂祥不想归顺朝廷也不想和汝南王狼狈为奸,他想坐收渔翁之利,想争一分天下。他杀了汝南王派来的焦成,就是宣战。”

“可这些和梨园有什么关系。”

“即便摆上了台面,也总要名正言顺,不能叫人公然说他造反,他把帽子扣在梨园身上,他说梨园是刺客,梨园就是刺客。”

“可汝南王又不傻?”

“詹茂祥大可以说是,他抓到了凶手,是汝南王故意要逼迫他的,所以他走投无路不得不反。”

“走投无路?逼迫?好一个无辜的样子,到最后他得到了天下也是被这天下人逼得不成?”

司庭眼睛发直。想到刚才柳三爷小嘎的样子,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直到有人来拉他俩往后面去才慌了,他不能让伯中死在这,“不行,不行。”

推着走到一半他突然暴起,狠狠咬在一个府兵手臂上,发了疯一样抓挠,甚至一个起跳咬断了府兵的脖子,双眼通红四脚着地,仿佛野兽,脸上油彩还没掉穿着戏服,这一番撕扯,当真像个夜里的怪物。杀出一条血路抓着伯中便往远处跑,“走走,伯中,我不能叫你死在这。”

任伯中嗓子发紧。想说什么又不知如何说起。司庭的眼神太恐怖。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那边知道这边意外出了事,更多的人涌过来,司庭发了疯的拽着他往院子另一边跑。詹茂祥听到汇报,也是诧异,扫了一眼楚风,带着怀疑,难道是自己想错了,那人不在这些戏子之中。故意大声地,“跑?伸手竟还不错想跑,那就叫弓箭手上去,给我射下来。”

楚风一抖,“不要。”

“楚公子不要什么?”

而另一边,司庭当真是发了疯,拉着任伯中急跑,直跑到院墙边,“跳上去,你愣着干什么,再不跑来不及了。”

坐在墙头上的司庭,一把将他拉上去不由分说。“我们跑不掉的,司庭。”

“屁,就算跑不掉也要跑,任伯中,忘了你要干什么了,你要报仇的,你这辈子不报仇根本不能死,你没资格死的,夫人叫我护着你,叫你咬着牙也要活下去你都忘了吗?”

他摇着头,“都是我,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不行,跑,现在还来得急啊。”

他要推着伯中往下,可那边带火的箭直接射在任伯中脚边,他一回头,只见无数弓箭手,伸手极好,一排排带火的箭举起来,将黑夜印得通亮。司庭惊慌的几乎哭出来,“怎么办,伯中?”

“司庭,其实我。”

“你不能死在这。”

他一把将任伯中推下墙根,“走。”

“司庭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做傻事。”

伯中试图爬上去,可高墙临立,外侧光滑如玉,没有司庭拖着他根本爬不上去,想用轻功,可一点着力的地方都没有,他只能着急的伸手去够。却见司庭一下从墙头上站起来,拔下箭指着自己的脖子,“任伯中,如果你想看我死,就继续留在这。走啊,你不走我就死在这。”

“司庭,你别发疯了。”

“我是发疯了,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留你唱最后一场戏,我早该想到的,我任性让你身陷险境,我罪该万死,我对不起夫人。走啊。”

“我不可能走的,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扔下你的。”

司庭像急了。“你若走了,我还有机会跑出去,你若不走。那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剑毫无犹豫插向脖子,任伯中吓的瞪着眼睛。“走啊。”

就像当初母狼呲着牙把他赶出狼群一样,如今他这样对伯中,“走啊。”

墙那边无数箭下来,司庭肩膀中了,一个踉跄跌下去,最后还喊着走啊,你是要报仇的。跌下去的时候,看墙外已经没了人,司庭突然就心安了,又无尽心酸。安慰着自己,伯中是理智的,早不是当初的伯中,曾在心里无数次感叹,却都没有此时欣慰,还好不是当初的伯中,他说的,情义终比不上仇恨,他是明白人,他知道。所以当司庭像刺猬一样被人拖着扔进冰冷潮湿的牢房时,觉得自己死也值了,直到一个声音带着哭腔,“苑生,苑生你怎么了苑生。”

迷蒙着眼睛,对上的是满脸狼狈的千婉。奇迹般的司庭惊讶于自己没死,身上痛的发颤,一把拔下肩膀上的箭,血喷在千婉眼睛里,分不清哪些是眼泪,拼命地拿自己身上衣服压他的伤口。“阿爹死了,小嘎死了,他们都死了,我该怎么办,苑生,你不要死好不好。”

司庭捂着伤口坐起来,偌大的牢房,四处都是带血经年的充满戾气的刑具,没看到任何人,他好害怕一睁眼就看到伯中,还好他不在。“子华他?”

“没有看到子华,不知道在哪。”

千婉摇着头哭着。司庭却笑出来,“他跑掉了,他没在这就是跑掉了。那我死也值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话音未落,就见一行人进来,为首的詹茂祥身后跟着脸色铁青的楚风。“是你杀了阿爹,你们杀了阿爹。”

千婉爬起来,朝着为首的挥拳头,只还没走到近前,就被手下一脚踹翻,本已遍体鳞伤,这一下趴在地上,满眼仇恨,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你杀了他们。”

伸手抓挠,可惜,都是徒劳。詹茂祥像在看臭虫一样,“原来故事比我想的有意思多了,楚公子,你家主子究竟是谁?”

楚风看到只有司庭的时候也是诧异了。詹茂祥拎起司庭,“留下的都是不重要的。”

“詹大人,这就是你合作的基础?我怀疑你就是利用我们帮你处理河岸上的人,现在要过河拆桥?”

“楚公子,你这话说的就让人伤心了,我詹某还不至于这般做派,不过是给你们金家一个机会,可惜啊,事情做得好,最后不露面,那没办法了,这要送他的礼物,也是浪费了。”

他指着地上的千婉,“我本以为,这个小姑娘对你家主子来说是独特的。”

楚风心狠狠一沉,詹茂祥都抓住千婉想要挟任伯中,可见他早就洞察了伯中躲在戏园子里,自己竟还自作聪明,不过好在,对方根本没有真正知晓到任伯中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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