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楚大人眼光长远,在我看来李家可是大麻烦,楚大人竟然如此掉以轻心。”
楚风眯起眼睛满脸不屑,“你到怎么盯上李家了?别给我打着马虎眼你有什么眼光,李家早就不足为惧。”
“是吗?李家这么多年中立,可突然变节求到了金家头上,楚大人真的以为是你们攥住了李家?世代中立的李家,这么多年没被威胁,难道他们就没有自保的法子?怎么突然投靠金家,还不是他们自己愿意的。而且李元池投靠的是金家还是金大人,楚大人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楚风本来闭目养神,一下睁开眼睛向他看来。江鱼继续道,“自然看的是金大人金伯中的情义,他们彼时少年,李家如此谨慎的人家选择投靠金伯中,即便后来受尽委屈,可是荣华依然,楚大人,这么看李家做错选择了吗?若不是金家,李家现在可就是死。”
楚风心下一颤,皱起眉头,示意江鱼继续说。后者得了命令更加亢奋,干了一杯酒,袖子一抹,眼神灼灼,“李家当初凭什么评判,金大人这些年对李家为了什么怨恨,怨恨李家中立。金大人自己真的只是为了报私仇没有别的心思?他们自小情义,若是真那么狠早就手起刀落了。”
楚风想到伯中劝他放了李元池的时候,心下越发惊叹,却摇着头,“你以为金大人会为了一个早就没用的人?”
“这可说不定,楚大人别总自欺欺人,我是外人看的明白,金大人虽这些年征战沙场,可却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你可以断定?”
楚风来气,他最看不得别人说伯中心软,因为他知道这是弱点。此时他有一瞬间都对江鱼动了杀意。江鱼自是狡猾的站起来,笑着,“别那么激动,我不过是在看金大人对我的态度上,金大人从一开始就讨厌我,觉得我狡猾,更多的是背信弃义。”
最后四个字扎着楚风的心。“所以楚大人觉得李家不重要我很诧异,楚大人该明白,若是金大人有一天和您闹掰了,他最先找到是谁?当初他们那一帮人,现在七零八落反目成仇,可你看金大人对谁真下了杀手?前段时间金大人病了。”
江鱼故意在病字上拉长音,楚风一下抬头盯住他的眼睛如刀子一般,江鱼似笑非笑,“别这么看我,都是金家的人,跟了您这么多年,金大人突然病了这么久,反反复复,我也是很担心呢。”
话音未落楚风的剑已指着他的鼻子,“江鱼我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的,有时候又觉得你愚蠢无比。”
江鱼的手放在刀尖上慢慢推开,“容我说完,楚大人再杀我不迟,我只是怕有一天楚大人害怕的事一旦达成了,到时候楚大人该如何?莫不如防范于未然。”
楚风冷笑。江鱼停顿一下盯着他的眼睛,“其实楚大人这些年不一直在做这样的事吗,除掉金大人身边所有能依靠或者有感情纠葛的人,爱也好,恨也好。”
楚风手都在抖,没想到江鱼把他看的如此透彻,他确实在除掉伯中身边的人,因为楚风心里知道伯中太讲情义这是致命打击。所以连最不起眼的钱傅他都做了安排弄得远远的,知道这将伯中矗立在一片孤寂中很残忍,可若要强大必刁然一身,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一旦有任何情义上的牵绊只会叫人软弱。“楚大人也说了破船还有三千钉,李家,要不彻底消失,会成为后患的。”
“你要如何?”
“自然还是要我来做,轻车熟路,不过李家确实不同。”
“你也知道?”
楚风冷笑,后者歪着头,“所以,我要李家上缴的一半势力和财产。”
“你倒狮子大开口。”
“楚大人不亏,我可是要和李家正面抗衡呢。”
“你要怎么做?”
“抢。”
“什么?楚风几乎气的笑出来。江鱼眯起眼,“强盗往往是说不通做不赢上最好的办法,即便巧舌如簧一时发力,在强盗面前都是个屁。楚大人,你们就是太纠结于繁文缛节和别人的看法,我江鱼身上的骂名人命自是够下地狱了,既然都是下地狱,我不介意我再霸道一点,活着时候多捞好处。”
江鱼所谓的霸道便是如此,李家虽瘦死骆驼比马大,可大部分势力上交了,现在落到他手里一半,充其量就是谴责他,可他是疯狗,他怕什么?他江鱼的敌人多得很,不差这一个。再说了,难道李家就不会知道是金家默许的吗?他们要造反,恰恰给了金家好借口。其实他也不少李家这一口饭,不过是叫京城的人看看,他李家的宅子我都可以抢,还有谁敢惹我江鱼。他心里明白楚风不会拒绝他这个点子,因为在楚风看来李家不是威胁,他江鱼也不是多重要的人,随便死了哪个都给了金家机会。他也是仗着楚风这种不在意,才能为所欲为。江鱼回想刚才和楚风的交易,挑着眉看着眼前长风一脸的不可一世。长风冷笑着,“普天之下,没有王法了吗?”
“我就是王法,怎么的,长风不服?”
“你以为你能抢到手?”
话音未落长风拔剑而起,肃穆随风,一身冷峻,伯中很多年没看到长风这般了,就连李元池策马沙场时候长风也只是在他身侧,不曾有这般风采。而此时,立在李家大堂门前,这条石子路上,长风身上带风,花剑非凡,像是在捍卫李家最后的尊严。江鱼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兴奋,直接抽出长鞭一甩缠到长风剑上,可对方手腕一转,江鱼随着鞭子就被拽了过去,后者眼中一凌,却是脚上蹬着旁边石柱飞起来在天空随着鞭子划出一道弧线落地,身形一卷,长风跟着带起来。不得不说江鱼非常聪明,他这些年在军中也是学的多看的多,加之他本就狡猾,长风武功高强但是名门正派出身,最是看不得这种投机取巧之人,长风剑锋越来越紧凑,江鱼几番下来有些吃力,长风出狠招他却是阴招不断,周围的人无论李家的还是江鱼的都不敢上前。可长风终究是高手中的高手,江鱼很快落了下风,可他却聪明不再正面迎战,而是旁门左道,先是躲过长风的剑踩着长廊上的一个石烛台,那一剑过去四分五裂。又到门栏上去,长风一剑他一躲又是一拍两散,长风越发气愤,江鱼是故意的,因他破坏李家标志性的东西最后上房指着李家百年的牌匾,“来啊,还要出招吗?长风我劝你别费力气,不然这李家一草一木坏了可都是你亲手做的。”
长风站在捏着剑,越发冷冽,“江鱼,我劝你别欺人太甚。”
后者狂笑,将忠君护国牌匾拿下来,力气极大放在膝盖上,“这四个字知道叫什么吗,你们李家也配?在我面前总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你们李家算什么东西,都是给人家当狗,还清高,卖主求荣罢了。”
似乎最后四个字刺激到长风,双眼通红一下飞身而上,他本不欲如此冲动,可江鱼的话却是没几个人受的住,只见江鱼手一松那块牌匾度落地四分五裂,江鱼却是翻下来狂笑。“我杀了你。”
长风一剑过去,江鱼没躲,就那样眼神灼灼看着他,到了跟前,长风心中诧异,却没有收剑锋,眼前一闪,只见江鱼抓过他李家的管家挡在眼前,长风的剑就直接穿透了管家的胸膛,后者手一抖,管家也是不可思议。江鱼却是满眼冷意的退到他的人后面指挥着弓箭手举起来,“这李府已经被我包围了,长风清醒一点,若是你想反抗必要把暗卫都调出来,可你想过和我开打的后果吗,我江鱼怕什么,这京城谁不知道我,不过多一项罪名,我也不一定死得掉。可你们李家不一样,一旦开战,你们就只有被扣上帽子死路一条。”
长风冷笑,“好一个金家出而反而,我们已经全数上交李家势力,换不回一个平安吗?”
“这你就错了,那是你和金家的交易,金家没对你下手,现在我可不代表金家,我代表的就是我自己,我江鱼想要的东西,就要得到。”
“欺人太甚。”
长风眼中带血。“我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叫你夺走李家的任何东西。”
直接冲上去,无数弓箭射来,长风一挡,却没办法以一敌百射到了他的肩膀,四周家丁也都受伤,这院子里正如江鱼说的,有不少高手,可没长风的命令谁都不能动。伯中在暗处,只觉得要气炸了,刚要冲出去,却听到大厅那边传来咳嗽声,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愤恨,“长风。”
是李元池的声音,被人扶着一脸苍白,仿佛瘦的脱了相颤颤巍巍的走到廊前,气的发抖,指着前面,“长风。”
他几乎是吼得。长风背对着他身上一凌,伯中躲在树后有些诧异,李元池不是以前的偏偏少年,也不是后来的世故无常,更不是那总满面愁容为了家族的样子,他虽从小当好好先生可也是习武的,曾也策马扬帆,可此时,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吹倒了,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伯中不可思议,不久前见他还不是这般,怎么会有人一夜变成这样。就连江鱼也诧异,皱眉半晌不确定的,“李大人?”
“别管我叫什么大人,我算什么李大人。”
李元池满面凄然,这句话就叫他差点站不住。可他满眼冷漠的却不是对江鱼,而是自始至终看着长风,面露讽刺,“长风,你这是干什么?为李家鸣不平?谁都有资格,偏你没有,你是谁啊,你姓李吗?你一个外人,在这替我挣门面。”
他这话里都是讽刺,到叫江鱼也是一愣,不知道他们在耍什么花样,眯起眼上下打量李元池,之前李元池称病一直躲着,谁都知道是托词,可此时看到他这样子,却颇有疑惑难道是真的病了。作为李家的继承人病成这个样子,说李家心灰意冷也有情可原,所以不再挣扎将权利和势力全数上缴。可又觉得哪不对劲,江鱼想不透。笑着走过去,“到让李大人如此动怒,我也不是那薄情寡义之人,大家到底是金家的,按理来说你和我还是同一种人呢,我当初背叛詹家,你们背叛朝廷,所以也不用在我面前总表现的高人一等,都是卖主求荣,求个富贵权利,只不过手腕不同结局不同,你说是吧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