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郡王的识时务,让江辰很是欣赏,说话的态度都肉眼可见和缓了几分。“好,只要你忠心为朕办事,你儿子的事,朕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朕发现你心思不纯,勾结外人,泄露消息,那朕就只能把你们全家都送到诏狱团圆了,明白?”
平成郡王背后渗出冷汗,惶恐发誓道:“陛下,微臣不敢!”
“微臣愿以列祖列宗起誓,若是对陛下不忠,就让微臣全家不得好死!”
看出平成郡王的郑重,江辰满意颔首。他虽然不相信这些所谓的誓言,但是古人还是很重视这些的,能以列祖列宗起誓,足以见平成郡王的诚心。正所谓见好就收,敲打到这个地步,可以收手了。调整好表情,江辰俯身,亲手扶起平成郡王,安抚道:“只要皇帝诚心为朕办事,荣华富贵,财帛佳人,朕都不会吝惜!”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对了,朕听说皇叔你的发妻是太妃胞妹,那您跟吕太妃这些年可有往来?”
平成郡王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谨慎道:“陛下,先帝还在的时候,微臣曾替太妃娘娘办过几桩差事。”
“但自从先帝归去后,臣就几乎没有再进过内廷,跟太妃娘娘也有数年未曾联络了。”
闻言,江辰神情一肃,若有所思道:“那就是说,十几年前,你们很是熟悉喽?”
平成郡王有些不安,小心道:“这,微臣毕竟娶了太妃娘娘的胞妹,亲族之间,来往是比外人要多一些。”
江辰颔首,双眼闪过一抹锐芒,肃然道:“好,那朕现在问你一件事,你如实交待!”
触及皇帝的犀利眸光,平成郡王浑身一个激灵,郑重点头道:“是,陛下,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朝堂沉浮多年的经验,让平成郡王隐隐有种不妙预感。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等待事情的降临。“平成郡王,朕问你,吕太妃与江左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话音一落。平成郡王沉稳双目瞬间涌起骇然!没有错过这一闪而逝的变化,江辰猛地上前,逼问道:“立刻给朕如实交待!”
“记住,你儿子还在诏狱中服刑,若是不想他出什么意外,就把那些小心思给朕收起来!”
听出皇帝平淡话语下的杀意,平成郡王刚毅脸庞闪过抹挣扎。但他很快就作出了取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艰涩道:“陛下,此事微臣所知不过皮毛,若是您不介意,微臣这就坦白。”
“数年前,吕太妃有意后位,却因为两位王爷资质平平而被先帝否决,之后,先帝立了您的母亲为皇后,为了补偿吕太妃,便破格封了她为皇贵妃。”
“但吕太妃并不甘心,私下里一直在寻找资质好的皇子,想要收养在自己膝下。”
“但是,先帝偏爱世家女子,所以后宫中的皇子都有强大母族,吕太妃便一直都没能如愿……后来,她便把目光放在了先帝最小的弟弟,也就是江左王身上。”
‘’当初江左王降生时,钦天监监正曾为他批命,说此子不详,会霍乱大魏江山,江左王因此被众人厌弃,不仅生母被赐死,自己也被赶到冷宫,无人问津。”
“而太妃娘娘在收养皇子无望后,便把主意打到了江左王身上,不仅派人去冷宫照拂江左王,还吹了先帝的枕头风,费尽心思给江左王筹谋了富庶的封地。”
“所以,虽然没有母子之名,但是江左王一直是把太妃娘娘当母亲看待的。”
听完,江辰的脸色不由凝固。他委实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竟是这种关系!这样说来,吕太妃让韩金生给江左王送东西,也就可以理解了。到底不是亲生的孩子,想要维系两人之间的亲情,自然要多费些心思。思绪飞转间,江辰心里涌上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幕后黑手,就是这个默默无闻的江左王!也只有这样身份的人,才有资格跟梅文石这等野心家合作吧?思及此,江辰目光倏然沉凝,沉声问道:“你对江左王的了解有多少?”
平成郡王被看的头皮发麻,惶恐道:“启禀陛下,微臣虽是皇族,但到底是外男,无法久居宫廷。所以,微臣只在江左王小的时候见过几次,对他并不熟悉……”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突然尖锐,平成郡王猛地扬高声调:“但是,但是江左王给微臣留下的印象却很是深刻!”
“他是一个非常有城府,非常理智的孩子,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个成大事的苗子!就连先帝都在私下里感叹过,说江左王若非出身皇家,必然能作出一番伟业。”
成大事的苗子?做出一番伟业?!江辰神情骤然阴冷。一个王爷,还是滞留在帝京,不去就藩的王爷,能成的大事会是什么?吕太妃这种野心勃勃的女人不会扶持一个废物。能被他青睐,甚至当成亲子看待,这个江左王,会是个乖顺老实的人吗?江辰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事情的真相已经完全展露!吕太妃豢养杀手,参与谋反,为的都是这个名声不显的江左王!他们,就是隐于梅文石背后的操盘手,是一切阴谋的源头!江辰缓缓眯起双目,嗜血杀意散发,似乎下一刻就会举起屠刀。平成郡王被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这事儿,他本来是准备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说出去的。他这些年闭门谢客,消失在帝京上流社交圈,甚至勒令儿子改名换姓出去闯荡,就是为了淡化平成郡王府的存在感,不被这些隐秘波及。可惜,千算万算,终究是逃不过天意。自己那不成器的独苗竟然直接犯到了皇帝眼前头,让他多年绸缪毁于一旦……唉,真是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