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程昱客套话语下的轻视,梅若颖面纱下的眉头一挑,美眸流露不悦。但这情绪只存在了一瞬,旋即就被魅惑笑容掩盖。整理好表情,她摘下面纱,美目盈盈望向太师椅上的程昱:“程大人客气了,以小女子现在的身份,确实不值得大人前来迎接,又何来怪罪一说?”
打趣一句,梅若颖仪态万千地落座在程昱眼前。精致绝美的脸庞,让程昱眼中浮现一抹惊艳,恍惚间,甚至有种把眼前尤物占为己有的冲动!但他终究是顾忌梅若颖的来历。再加上阅历丰富,难以被欲望冲昏头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沉稳道:“这位姑娘,你给门房的印信乃是出自江左王王府,可观你通身的气派,却并不像是寻常信使。”
说到这,程昱目光流露出几分危险:“敢问,你跟江左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沉浮朝堂多年,程昱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眼前的女子虽美的世间难寻,但那双令人捉摸不透的眼睛,却明晃晃昭示她绝非善类。要是这个麻烦的女人真是江左王的枕边人,那闺女的婚事,他就要再考虑考虑了!似乎是看出程昱的忌惮与不喜,梅若颖灿然一笑,放柔语气道:“程大人,别误会。”
“虽然我是拿着江左王的印信前来拜访,但我跟他之间可什么都没有,只是暂住在他的王府罢了。”
闻言,程昱眉头皱起,皱眉道:“你一个姑娘家,都跟他住在一起了,还说没关系?”
“不要以为本节度使对你客气几分,你就能放肆了!”
看着表情骤然阴沉的程昱,梅若颖却是没有丝毫畏惧,甚至笑容越发明艳。“程大人不愧是沙场上起家的人物,发起火来,当真是让人害怕呢……不过,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未免有点失礼了吧。”
“救命恩人?”
“简直满口胡言!”
程昱冷笑,语气染上几分不耐:“你今日来拜访本节度使,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知所谓的疯话?”
“警告你,不要以为本节度使这些年修身养性,就是心慈手软了,把你跟江左王的关系据实交待,否则,别怪本节度使心狠!”
阴冷的话语,让空气都为之发凉。梅若颖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向程昱的眼神,甚至染上了一丝丝怜悯。“程大人,我以为像你这样能占据一方的枭雄会是个聪明人呢,可没想到,现实会让我这么失望!”
“保命的机会都自己送上门了,你竟是有眼无珠,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说到这,梅若颖语气骤然凌厉。一双妩媚凤眸也渗出无穷恶意,让人脊骨发凉!仅只是她对峙了一息,程昱就心惊的移开了视线,等缓过来再开口时,语气已无之前的轻蔑,甚至带着一丝丝郑重。“你说我程家会有灭顶之灾,此事可有证据?”
“若只是空口白话,那我程某人就要失礼,留你在府中多待几日了!”
闻言,梅若颖浅浅一笑,无视程昱威胁的眼神,悠哉道:“我,就是最好的证据。”
“程大人,我踏入贵府也这么久了,您都不问问我的名字吗?”
对上那张笑脸,程昱眼神越发不善,心里暗骂一句故弄玄虚。讽刺道:“呵,你就是证据?”
“那你倒挺有本事,一个人就能把我们程氏全族弄倒?这么厉害,本节度倒要听听你的大名了!”
看着眼前仍有些不信的程昱,梅若颖微微挑眉,美眸深处的恶意张扬肆虐。真是个顽固的老东西啊,好期待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果然,自己单独行动,比跟着江左王那个废物要有意思多了!收拢思绪,梅若颖温婉一笑,兴味盎然道:“程大人,我姓梅,闺名若颖,祖辈发迹于南方,在大魏算是有几分薄名。”
“认真算起来,咱们两家还能称得上一声世交呢。”
在梅若颖轻柔的声线中,程昱的脸色一点一点变青,双眼也死死瞪大。仿佛端坐在他对面的,不是俏丽美娇娘,而是青面獠牙的狰狞恶鬼!砰地一声!程昱猛然起立,激烈动作,带翻身下檀木椅。“你,你是梅文石的女儿?是那个前不久劫持了陛下的罪妇,梅若颖??!”
嫌弃地避开程昱颤抖指向自己的手指,梅若颖优雅颔首:“没错,世叔,阔别多年再见到侄女儿,您是不是很惊喜?”
“我记得在父亲搬去帝京前,咱们两家还时常走动呢。”
程昱此时已经完全混乱了,但在听到梅若颖这番信口雌黄的话后,还是下意识怒吼:“你放屁!老子跟你们这群逆贼可没关系!”
“以前梅文石在南方当官,我身为节度使逢年过节自然要跟辖地官员走动,你可别瞎攀关系!”
“是吗?”
梅若颖语气玩味:“那你猜猜,要是皇帝知道了今天的事,会不会信你这番解释?”
说着,她脸上再次泛起笑意,轻声道:“程大人,我劝你别动那种把我绑了送进帝京,给皇帝表忠心的蠢念头,毕竟,我既然敢来,就已是做好了准备。”
“若我出事,你们程家只会更惨!”
被戳中心思,程昱面色一僵,面色阴沉道:“你是拿着江左王的东西来的……你们,是一伙的?”
“嗯,这么快就意识到这点,还不算太笨……不过,我跟江左王那个废物的关系,可不是你想的这样。”
梅若颖眼神柔和稍许,她讨厌蠢货,但对聪明的手下会宽容一些。“实话告诉你吧,江左王跟我们梅家曾是盟友,而他现在已被皇帝变相囚禁,很大可能是被抓到了小辫子。”
“所以,在此时上书求皇帝赐婚的你,算是正好撞在了枪口上了!”
“再加上你之前跟我们梅家的交情……程大人,你现在还觉得我说你程家大祸临头,是在胡扯吗?”
程昱脸色骤变,眼中怒火燃烧。想他纵横半生,居然在阴沟里犯了船。这件事,他不会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