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被脸着地的摔在地板上时我以为自己是再也站不起来了，鼻梁骨传来的剧痛让我忍不住老老实实的哀嚎出声了：“好痛啊混蛋！”

是想要我毁容吗！……当然，后半句话还是保持着理智没有说出来，我才不想时候被李昼锦抓着嘲笑“你原来还有可以毁容的余地吗？”

。但是当我踉踉跄跄爬起来的时候，眼角余光无意间落在观众席上的李昼锦身上，他那个表情，倒是不想想要嘲笑我的样子。……反而是紧紧皱着眉头，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脸色发白，双手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拧在一起，手背上都爆起青筋。李昼锦的视线和我撞在一起，我看见他双唇张开合上，似乎在想要传达什么。但是我只是固执的扭过头，因为疼痛而龇牙咧嘴的，瞪着面前毫发无损的王帆。这家伙下手真是狠啊……我怎么说也是和你同校的学妹吧，童年我可是对你很友善的！……也许吧？糟糕脑袋接了好几下，感觉有点晕了……本来打算故意挨几下显得柔弱，结果发现这家伙根本没打算跟我客气，拳拳到肉，比小巷子的红毛还要狠……不对，红毛的杀伤力根本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好吗！一开始是故意，到后面想躲都躲不了，我节节退败，也从咬牙忍着到后面的哀嚎出声，很痛，手脚都要被打回体内一样的痛，但是如果不用手脚去接，柔软的身体躯干更无法抵抗他任何一招。这家伙是不是想我死啊……如果不像这样不停的在心里吐槽，我就根本无法动弹了，想要跪下来求饶了，不行，我还不能倒下。别服输啊！我在心里如此呐喊着。但是王帆却对这样连躲闪都做不到的我感到厌烦了，双方近身的时候，我听见他咬牙切齿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早就该倒下了吧，你。”

王帆用复杂的眼神瞪着我，“一出手就知道我们的差距了，你到底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啊？”

“要说为什么……”他说的没错，我根本没有和他抗衡的力量，甚至无法再坚持下去，这种事情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但是我还是站在这里。趁这个空档，我憋足了一口气，不管不顾的挥拳了——这一拳正中王帆的鼻梁骨，他没来得及防备，被一下子打了个趔趄，向后退了几步，再抬起头时脸上都是震怒。“大概是因为，”我带着挑衅般的骄傲道：“我是爷爷最看好的学生吧。”

在我搬出爷爷后，王帆肉眼可见的陷入了暴怒和凌乱。“你说什么——！”

他一边怒吼着一边冲上来，白皙的脸上涨满了红色，我注意到他胸脯起伏非常厉害，知道他已经乱了气。王帆这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冷冷静静的，可唯独我知道，他到底在什么事情上死心眼。我看准了，躲开了他这一击。王帆扑了个空，眼睛都红了，盯着我的时候就想某种失控的猛兽。我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摆好架势等待下一波攻击。“……加油啊！”

擂台下面，王帆的母亲双手做喇叭状，不管不顾的喊道。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在大家看来，王母和王帆本来就是来抢夺道馆的坏人吧……但王母就像是感受不到一样，依旧若无其事的喊道：“王帆！你要给爷爷争口气啊！”

王帆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接着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看来爷爷在他心里的分量……还真是不容小觑啊。我看着王帆，沉声问道：“你不喘口气吗？”

“什么……？”

他表情变了，看着我，胸口起伏得厉害。我不再回答他，只是不再顾虑自己受伤的脚踝，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张奇鸟？！”

我的进攻毫无章法，简直是把自己送上去给他揍一样，王帆敏锐的嗅到了某种气氛的变化，当下忍不住喊出了声。打不中的吧……我衡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明知道是无用功，却还是执着的冲了上去。第一拳挥空了，毫无疑问，王帆厉声吼道：“如果你是认真的，就给我拿出真本事来啊！”

，但是我根本不理会他，很快就重新冲了上去。根本就是毫无章法的进攻，比躲避还有更加鸡肋。我的眼角余光能够看到不远处的观众，收到了王母的刺激，他们似乎也在喊着什么，是加油吗，怎么想都是加油吧……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的脑子不断在转动着，我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事到如今已经豁出去了。腿废了也没关系，反正我也已经站在这里了。你执着的东西，我也一样在执着。才不会……死在你的手上。我拼了命的往前冲。王帆用手臂挡住我的攻击，嘴里叫嚷着：“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我在心里咕哝着才不是呢……才不是呢！不管不顾的，我整个人跳起来，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用力之大，几乎把他的眼皮都向上拉了几分！“张奇鸟你疯了吗！痛！好痛啊！”

从王帆嘴里终于冒出几乎和我先前一样的哀嚎，刺耳，充满怒气，我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样，整个人往他身上攀去，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被我拖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滑稽的到处甩动着。现在这种行为是犯规的吧……我看见苏老师捂住了嘴巴，眼睛里冒出泪水，表情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感到悲伤。我也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啊。不知何时嘴里开始流血了，满嘴难以忍受的铁锈味，我似乎正在尖叫，但是我自己根本听不见。什么声音都听不见。除了——“张！奇！鸟！”

是谁？“加油啊！”

站在那里、拼命喊着我名字的是谁？这一刻终于来了——王帆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将我整个人摔到地上。巨痛使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王帆也气喘呼呼的，用厌恶的眼神瞪我。但是很快，我就能说话了。我也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了——“我不行了，”我说道：“我要求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