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烈焰,把它的爪子和尾巴烧得焦黑。“找老祖宗麻烦?”
天上陨落流星似的漫天天火,地底喷出逼人的灼热熔岩,上下夹击,一下就烧得雪鸮像只拔干净杂毛的家鹅。朝凌看了看御海虚,停住了手。御海虚手上冻出一截冰剑,他摸了摸怀里晓白的内丹,高高举起冰剑:“大公给你,讨回公道!”
手起剑落,雪鸮磨盘大的脑袋和身子一刀两断。那巨大的身体,炸为了一地冰花。看着配合无间的朝凌和御海虚,秋宁心里突然酸一下……她总觉得,忽然和他,仿佛隔得很远。“你想站到他身边去吗?”
一个阴冷滑腻的声音传到秋宁耳朵里。吓得秋宁一个激灵。“你配吗?”
那个声音带着讥讽的口味在秋宁身边飘忽。秋宁四处看看,找不到说话的人:“你是谁?”
那个声音冷笑了一下,消失了。秋宁抬头再看高高在上的朝凌和妖娆艳丽的御海虚,深深地咬了咬嘴唇。“你们不会真以为,这样就能战胜我吧?”
那一地散落的冰花猛地汇聚而起,凝结为一枚晶莹剔透的龙眼大小的小球。小球被一团黑红的烟雾缭绕,烟雾不断尖厉地狞笑着。“她要引爆雪鸮的内丹!”
耀辉刚要出手击碎那枚内丹,鬼车却叫嚣道:“凤凰大人,我的魂魄就在这内丹里,哪儿也不去!我到要看看,你如果破了杀戒,还能活多久!”
朝凌和御海虚不断释放烈焰和冰凌,但怎么也无法突破内丹外,鬼车的魂魄。内丹的颜色愈来愈红,仿佛即将爆裂般散发出光泽。樱华立即布开了稻草人,做成了抵御冲击的阵法。“我们根本压制不住这一击!我攻不进去!”
朝凌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御海虚也疲惫不堪。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潮间子看了看满脸焦急的秋宁,冲她招了招手。“阿宁……不对,该叫你秋宁了……”潮间子取出了那枚长生锁:“听着,我清楚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体质。但你听着,现在,只有你能救大家了……”潮间子同秋宁耳语了一阵,然后对一脸惊愕的秋宁郑重地点了点头。秋宁拨开了挡在身前的稻草人。缓缓走向了那枚即将炸裂的内丹。“宝贝儿!”
耀辉吓得起站身。但他解开血阵消耗了太多力量,现在已经无力再上前一搏了……“不要命了吗!”
朝凌扔出一团烈焰,想击退秋宁,但发现秋宁已经不再畏惧她的火焰……“臭小子……”御海虚刚要上前拦住秋宁,秋宁却回过头笑了笑说:“臭流氓,这回,轮到我当大英雄了!”
秋宁一把抓住了那枚内丹。鬼车的魂魄不断袭击秋宁,但它刚想抽出秋宁的魂魄,自己力量就被吸入了秋宁体内,仿佛秋宁是个活的鸟笼,不断撕扯鬼车的力量想把它所有的力量全部夺走。每次鬼车攻击她,非但没有成效,反倒要把自己搭进去。试了两下,它就不敢继续了。“不要……”鬼车活了两万五千岁,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凡人……秋宁紧攥着那枚内丹,冲着御海虚点了点头。然后一昂头……吞了下去。“不要!”
鬼车厉叫了一声,它的力量被一下子吸食干净,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魂魄。那些为了增进修为而吸食的魂魄不断厉叫着反噬它的魂魄,一下就把它撕得魂飞魄散。秋宁把内丹里所有的力量全部吸食干净,那些失去力量的魂魄从她身上喷涌而出。宛如一场铺天盖地的黑色风暴……正大殿顶的白衣少女摇了摇灯笼,漫天的魂魄被灯笼的铃声吸引,如洪流般涌向了她。少女轻轻一招,那些魂魄就纷纷收进了灯笼里。一缕魂魄飞到了潮间子身边,化作白鹤飞鸣了片刻。然后回到了少女的灯笼里。潮间子微微一笑说:“白檀……”然后闭上了眼睛。一缕魂魄飞到了御海虚身边,仿佛十分不舍地嗷呜叫着。秋宁和御海虚抱着那一缕魂魄,不舍地唤着:“晓白。”
樱华走到御海虚身边,招来了一个空的稻草人。缔结灵阵,把晓白的魂魄封印到了稻草人里。“信物,给我。”
樱华看了看大喜过望的御海虚。御海虚立即掏出了晓白的内丹。内丹注入稻草人,封印缔结。那个稻草人闪烁起光泽,幻化回晓白的模样。晓白摇着尾巴,扑回了秋宁和御海虚怀里。“我就说嘛,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耀辉得意地耸了耸肩。“好了,您快歇歇吧,别闹腾了。”
朝凌无奈地看了看变回孩提模样的耀辉。“好了,咱们一家人也团聚了。剩下的,就让小皇帝自个儿头疼去吧!晓白,咱们回家咯。”
御海虚摸了摸晓白的绒毛,秋宁把虚弱的萨拉扶上晓白。耀辉抱着樱华腾空而起。朝凌看了看御海虚,钳着他的后颈腾空而起。御海虚疼得直叫:“轻点儿!轻点儿!”
秋宁看了看仍在四周警戒的天地宗修士,摸了摸怀里那枚失而复得的长生锁,想起了潮间子耳语的最后一句话:“你要千万,千万小心……天地宗。”
太阳投射在打霜的红叶上,霜花融化,那座丹枫山,入冬也鲜红依然。阿律看着在空中大声吆喝的秋宁,笑着说:“饭已经好了,快回家吧。”
皇帝看着被修士们收集回来的稻草人,笑着摸了摸脸颊上的疤痕:“你当初做那么多稻草人,究竟是思念莲华,还是早就料到有这一出?真是……到头来,开始靠你,给朕平息了事端。”
“无论经历了多大的风险,你都这样面不改色。懂得取舍,懂得如何牺牲小卒来保下这座城。难怪万安镜,会选择你。”
万安镜内,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抱着一个妖娆艳丽的女人,与皇帝搭话。“收回了这么多魂魄,你们也该有得忙了。”
皇帝看了看正在翻新修补的赤凤街。破损的地砖被更换,柱瓦也被逐渐修补。被破坏的地脉,也被安置了新的法器。帝都就是帝都,永远不会受伤,不会流血。“这座城,仍在掌控之内。”
“因为朕,可是皇帝陛下!”
暗处,一个手持折扇的公子摸了摸手里流光溢彩的古琴,用阴冷滑腻的古怪嗓音笑着说:“最后还不是便宜我了。”
“咱们来日方长,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