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齐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静静的看着萧浩宇，缓缓道，“看来，萧都督已经知道本令今日为何而来了。”

“果真是你。”

萧浩宇猛然站起了身。是未曾想到，这内奸竟然是霍修齐。“是我。”

霍修齐点了点头，反问道，“萧都督意外吗？”

“你怎敢这么做？”

萧浩宇皱紧了眉头，怒道。“敢？”

霍修齐挑起了嘴角，“为何不敢？”

“你可知皇上回来你会是什么下场？”

萧浩宇加重了语气。仿佛此时在狱中的是霍修齐，而不是他。“皇上？”

霍修齐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放慢了语气，道，“你是说那空有一副绝世相貌的女人吗？”

萧浩宇想不到霍修齐竟然会这么称呼凤若凉，一时间竟然接不上话。他盯着霍修齐这张风流的脸，想探个究竟。“萧都督……”霍修齐叹了一口气，语气亲和了些，“你至今没有成亲，是怕红颜祸水吧。”

萧浩宇没有接话。若说一开始他猜不到霍修齐今日来看他的目的，此时他也猜到了几分。他才是真正的内奸，却敢来见他这被陷害的人。如若不是拉拢，还能是什么。“太傅也没有成亲，但他和你不同。”

霍修齐继续道，“太傅虽然说的是女子误事，可他不还是一样敬重着那个龙椅上的女人？”

霍修齐已经谋反了，如何称呼凤若凉的确不重要了。萧浩宇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能让霍修齐不顾后果的这么做。他是聪明人，他这般精明的人，不可能不去考虑后果。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萧都督，女人原本就是权力附属品，是我们的玩物，那个位置，不是她能坐的。”

霍修齐的声音平静，带着他独有的语调，那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萧浩宇看着他没有开口。他不成亲并非有什么难言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未曾遇到让他动心的女子，而他是修炼之人，往后岁月长的很，不必急于这一时。而钮光霁的想法虽然和霍修齐大同小异，但钮光霁心里绝对是忠于凤若凉的。霍修齐说的不对，凤若凉不是空有那一副相貌的女子。在这凤国，除却她，没人够资格坐上那龙椅。霍修齐的想法他看不懂。他冒了这么大风险原来还是为了这皇位？他与敌国合作，尧夏国攻下了凤国，那这皇位，凭什么让他来做？萧浩宇心里想着的是霍修齐莫不成是被蛊惑了心，可见着霍修齐那怡然自得样子，他却一句话都没说。霍修齐顿了顿，又开口道，“萧都督，我今日来，是给你一条明路的。”

“什么明路？”

“追随我，同我一起掀翻这皇朝，到时，我为帝，你为相。”

“……你疯了？”

静默半晌，萧浩宇缓缓道。“呵……”霍修齐冷笑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萧都督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啊。”

“执迷不悟的是你！”

萧浩宇的声音回荡在狭隘的牢房中。“你趁皇上不在联合外敌企图谋反，你可曾想过皇上回来了会如何？！”

霍修齐眼里没了笑意，透着几分阴凉，定定的看着萧浩宇。“你怕她？”

“霍修齐！你真是疯了！”

萧浩宇长吸了一口气，“在你眼里所有女子皆是玩物，你将皇上与你见过的那些女子混为一谈，不知死活的是你！”

“不知死活？”

霍修齐轻笑了一声，“现在成为阶下囚的都督大人，同我说这些，在我看来。”

他抬眸看了萧浩宇一眼，一字一顿道，“不知死活的是你。”

话毕，便转过了身，出了牢房。远处一直候着的狱卒来挂上了锁。霍修齐一直走远，没有再回过头。只有牢房前站着的狱卒多看了萧浩宇一眼。——外头秋风萧瑟，月明星稀，偶有不太清晰的脚步声传来。这一夜，似是平静过去。天明的时候，钮光霁起身没多久，宫中便传出一道骇人的消息。昨夜天牢被妖兽袭击了，半数犯人尸骨无存。彼时，钮光霁正在用早膳，听到这消息，他把没夹住的那块鹿肉重新夹了起来，缓缓吃完，才放下了筷子。“我进宫一趟。”

“是。”

管家连忙应声。宫里倒还是平静的很，钮光霁没有去天牢，他去了金銮殿，候着卓石。高俊英连忙去通禀了。卓石今日没有坐在那窗前发呆，他在钓鱼。高俊英小步走近，低声道，“卓大人，太傅大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