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有姑娘画那么浓的妆，这在后世有一个专门的名称，叫做烟熏妆，但是放在现在却太超前，反而会被认为是被人打成了熊猫眼。果然，王允泽皱着眉头问：“柳棠，你的眼睛怎么了？”

方妍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看着方妍的脸，方妍的脸清汤挂面什么都没有擦，白皙无暇晶莹透亮，却没有半分素寡之色。“我的眼睛？我在深圳不都是那么打扮的吗？”

方妍又去扫了一圈她身上的衣服，穿着上虽然和常人无异，裙子却是黑色的，膝盖以上，手指上也涂着黑色的指甲油。如果她的嘴唇再涂成黑色，就是一个正宗的朋克少女，可惜现在黑色的口红可不好找，她应该就是因为这样，才选了正红色吧。方妍别过头不看她，她感受到了柳棠的敌意，想来也是和王允泽有关。王允泽说：“我知道，但是你在这那么打扮不太好吧，这里又不是深圳。”

柳棠又是冷笑，上前一步主动对方妍伸出手，方妍迟疑了一下，和她轻轻碰了碰。“王允泽可没少和我说你的名字，但是他却没和我说，原来你有那么好看。”

方妍听着这话不是很舒服，但还是耐着性子没发作，笑了笑，她猜想柳棠大概和王允泽一起在深圳呆过一段时间，只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而王允泽表现出来的也很反常，他直接没接柳棠的话，也没让方妍接，直接拉着方妍就要走。王允泽是个热情的人，就算刚从深圳回来那一会儿，表面上再沉默，骨子里也是一个热情的人。但是现在这个状态确实算不上热情，还有点冷淡。方妍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王允泽好像是害怕她和柳棠再多说什么。两个人直接出了百货大楼，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忽然王允泽说：“我们去动物园玩吧，我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你很希望有机会去动物园看看，走吧！”

方妍正想着心事，听到这里点点头，笑了，刚才柳棠带来的不高兴一扫而空。她记得她读书的时候确实很想去动物园玩，但是上辈子直到死都没有机会去过。很悲哀吧，她活了一大把年纪，风风雨雨赚了那么多钱，最后却连动物园都没有去过。“走吧，那我们现在去。”

方妍也来了劲。两个人一拍即合，风风火火的往动物园冲，这个时候省城只有一个动物园，占地面积不是很大，动物的数量也不是很多。方妍只在电视上看见过这些东西，一时间看到实物很惊喜，王允泽虽然兴致勃勃，但好歹比方妍表现的要好一点。“瞧你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

王允泽忍不住笑着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边上的一群孩子。因为是暑假时间，所有很多家长都带着孩子来参观动物园。方妍拿了一颗花生小心翼翼的递过去，对面的猴子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抢过去就塞到嘴里。方妍气急，分出神来收拾王允泽：“你少在那边装大尾巴狼，你比人家猴子都能装！”

王允泽看着方妍喂猴子喂的满头大汗却依然兴致很浓，忍不住拿出纸巾去帮她擦汗。“猴子又不会跑，你要不要那么专心？再说了猴子咱不是见过吗？”

猴子方妍还真见过，村子里，他们后山上以前就有猴子出没，她记得小时候见过一次，但野猴子和关在动物园里可不一样。“是啊，那时候跑的太快我都没看清，不过现在我看清了。”

王允泽只好随着她去。就在这个时候，边上走过来几个人，老远就喊：“王允泽，王允泽！还真是你啊！”

方妍回过头，看见王允泽已经看过去，她刚想说点什么，王允泽已经拉着她直接就走。“怎么了？”

方妍被拉的跌跌撞撞走了几步。“那些人是我高中的同学，走吧。”

王允泽的脸色很不好看。方妍迟疑了一下，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十有八九是个宋弦有关。就和刚才的柳棠一样，柳棠说话阴阳怪气，有可能一部分是本身性格的问题，还有一部分就是和宋弦有关。毕竟宋弦的死，方妍还好一点，再怎么说也就是隔壁学校的，王允泽和他却曾经是同班同学。方妍想起来上辈子，王允泽虽然混的不是班里最好的，但是他的人缘却很不错。她记得她在重新得到王允泽消息没多久，他们班召开同学会，方妍辗转打听到，就是王允泽一手在安排。但是这辈子，有宋弦的事在这里，同学会只怕不会是王允泽安排，也许以后，王允泽连这些高中同学都避而远之了吧。方妍和王允泽停下来，确定后面已经没有人在追。王允泽的脸色很黑，眉头皱到一起，看得出有些烦躁，直接朝着路边的一块小石头踢了一脚。这种事情放在以前他才不会干呢。方妍知道有些话她的身份其实并不方便说，但是她确实不希望王允泽一辈子都背负宋弦的死带给他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