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灵力发达的陵墓中会长麒麟草。殿下可去先帝陵墓一探究竟。”
“我要去……”赵清影从榻上坐起身来。“国师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
沈临城责怪的瞪着她。“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功夫想别人?”
她抚着小腹,并不敢多言。“如果不随你去,那我定不会放过张书画。”
若言摸着胡子和蔼的笑着。“老臣算过了,此次王妃注定会跟殿下一同去陵墓的。并且王妃不仅是赐福之人,还是天选之人。”
“我?”
赵清影难以置信。她还成福星了?“国师有一事不知,清影……”“王妃的身孕来的也正是时候。一切都是天命所定,皆是定数不可违之。”
若言根本没给赵清影把脉,可他却知晓一切。看来算卦之术还是可信的。沈临城握紧小手。“可她体内的煞气复发了,贸然下墓恐怕会有不测。”
“道家讲究阴阳调和,相生相克。殿下跟王妃生出同理,若是离了殿下恐怕更会不测。”
“生出同理?这是什么意思?”
赵清影有点怀疑自己的脑袋,是她太笨了还是这话太高深了?若言没有作答,他拱手行礼随后退下。沈临城将小人儿揽在怀中,眼眸深沉,也不知在思酌什么。“生出同理是何意?不都是娘生的吗?还有人跟我出生不是同理吗?”
一双小手攀上了他的衣领。他俯身以吻封缄,堵住喋喋不休的小嘴。看来,她还是安静的时候更怜人。赵清影阖上双眸,心里憋着重大的怨气。早知如此,方才煞气上涌时就应该借胆行凶把沈临城给狠狠揍一顿!看他以后还敢欺负她。……阳青山下,一群队伍便衣上山。赵清影穿着鹅黄色的合襟短裳裙,方便施展武功。衣物轻便大方,不如王妃衣袍累赘。沈临城跟赵清影凭借记忆去往山上,找寻上次救助他们的老夫妇。其他人则在山脚等候。辛亏有沈临城在,否则无论如何赵清影也找不到上山的路。快到晌午时,远远看见一处茅屋。屋顶上青烟袅袅。老汉从远处看见他们。“公子,姑娘。”
“大爷。”
赵清影率先过去。“您还记得我们?”
“贵人有贵相。我自然记得。”
大爷放下手中的碗,里面盛着一碗喂鸡的谷粒。“老婆子,快来。”
大娘从厨房端着碗出来。看见二人眉眼一挑。“是公子跟姑娘啊。”
“山中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
“你看看……这……”大娘端来一个大碗,里面放了几只红薯。大爷忙拿着红薯招待。“姑娘倒是好说,我记得公子金贵,不好招待。”
赵清影忍笑瞥了沈临城一眼。沈临城果真脸黑了。他哪有这么娇气?“老人家您误会了。我哪有这么金贵?”
“也不知姑娘吃不吃得惯。”
大娘挑了一个大的红薯,换走了赵清影手中的小红薯。“别管她。近来她食欲不振,什么都吃不下去。”
沈临城的指责中分明带着些宠溺。大娘跟大爷相视一笑。“看来是相处好了。这一番见你们二人,就连面相都合了。”
赵清影脸一红,窘得退到篱笆外,坐在石头上研究怎么吃这个黑乎乎的红薯。沈临城拱手,彬彬有礼问道:“记得上次老人家曾讲过土地公的事情,敢问神兽的叫声具体在哪?夫人身有顽疾,还想请土地公赐福。”
大爷叹了口气,很是犹豫。“公子啊……阳青山的土地公可不同寻常,不好说……这是威武土地公,脾性大着呢。”
大娘扯扯大爷的衣袖。“可姑娘身上有病症,你就说吧!土地公是不会怪罪的。”
“神仙的住处,哪能给外人道?”
“只是一试,若是不成必当撤回。”
沈临城拱手。“唉……我几年前上山砍樵时,听见山的南面,有断断续续龙吟似的响声。”
他手指着隔壁山的山腰。“那座山山腰上,有座凉亭。顺着凉亭往上走便能看见一个山洞。我猜那山洞里便是土地公的神兽。”
来不及多想,沈临城先告谢。“多谢。”
跟两位老人家寒暄几句,沈临城就退出篱笆。他挨着赵清影,在她身边坐下。身后两个老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可沈临城已经出来了。赵清影很小心的剥皮,黑乎乎红薯剥了好几层依旧是黑乎乎的。这东西怎么吃啊?就在某女准备直接上嘴咬时,身侧的男人就笑了。“绣花呢?还没研究出来?”
他将红薯从她手中夺来,剥掉一圈的皮。“吃吧。”
里面原来是黄色的。她仰头望着他,对他更是敬仰。“你懂得真多。”
沈临城不知该悲该喜,只能为这没常识的小丫头感到可惜,这种寻常小事也值得夸奖?行军打仗时不顿顿吃红薯都算不错了。她咬了一口。“好甜。”
“别急,没人跟你抢。”
沈临城拍了拍她的背。“我这里还有。”
她狼吞虎咽起来,岂是沈临城能治得住的?他最后干脆随她。“以后吃这个吧,府里做的菜吃了不舒服。”
“真好养活。”
他用指腹给她擦了下嘴角。不管此话是不是在讽刺,赵清影都当做没听见。等她磨叽完毕,二人才动身跟山下之人回合。山脚下,胡卿跟赵煜等候已久。另外就是张清璃派来的一路保护赵清影的弟子。此次张清璃千叮咛万嘱咐,若不是腿坏了,他定会前来。最扎眼的就是……楚西祠。他一不会识八卦二不会奉鬼神,来这里着实讨人嫌。“你怎么来了?”
沈临城首当其先对楚西祠说了这句话。“我就知道……”胡卿咬牙切齿的望向楚西祠。楚西祠又一次很委屈。“我来帮忙你们还不乐意?”
“你当这是闹着玩?”
沈临城示意离殇送人。“你们不就是觉得我不如你们吗?我的武功不比清影差,凭什么清影能来我不能?”
说到这里赵煜也炸了。他下巴一样扬,指了指下山的路。“清影,赶紧回去。”
赵清影望向沈临城,沈临城只好向赵煜解释了一番龙吟剑的作用。到头来,楚西祠还是多余的。不过为了不耽误时辰,几人还是一同上山。都是练家子,除了胡卿走路有点迟钝,几乎不费力气就到了大爷所说的凉亭。这里已经很久没来过人了,凉亭上积满灰尘。到处都是落叶、泥巴。“饿了吗?”
赵煜将水囊递给赵清影,又问侍卫要来干粮。“我刚吃过了。”
这边兄妹二人其乐融融,另一边的光景就不同了。从山脚一口气走到山腰,瘦弱书生胡卿的痛苦可想而知。他躲在一边喘着粗气,而楚西祠聒噪的在一边嘲讽。“主子,上面的确有个很浅的山洞。不过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离殇禀报。“为何要找新入口?从上次我们出来的地方进去不行吗?”
沈临城凤眼上挑,讶然。“你知道?”
“大爷所说神兽的叫声应该是风吹过山洞的声音。那声音在几年突然出现,那必定是先帝陵墓。”
赵清影给出解释。这丫头装傻充楞的功夫倒是不错。“说的不错。可旧的出口一旦通过,机关便会启动。我们所经之处已经不安全了。”
沈临城解释道。“别想了,先歇息吧。”
楚西祠将包袱扔在凉亭的石桌上。“楚西祠!你知道这有多脏吗?”
胡卿狠狠推了楚西祠一把,将包袱拎起来拍掉灰尘。“祖师在上,无意冒犯!”
赵清影被逗乐了。“包袱还成祖师了?”
“学神术之人都拜有师傅的。”
赵煜轻声解释,警告赵清影不要冒犯人。“上面有字。”
楚西祠用帕子将桌子上的灰尘给擦掉。“这,这是……”“是日晷。”
沈临城负手而立。上面一圈刻有十二个时辰的刻度。楚西祠断断续续读到。“金门后俊徒相唁,且为人间寄茯苓。建于……这是问时间?谁知这破亭子建于几年?”
几人遥相对视。“别眉目传情了,想想办法。”
楚西祠讽刺道。“这不是问凉亭的年份。你方才自己已经说了……”胡卿很嫌弃的提醒。楚西祠恍然大悟。“又是茯苓……是先帝的丧日。”
边说着,他边按照先帝逝日调整圆桌。众人屏息凝神,静待改变。可什么也没发生。离殇前去洞穴调查,可还是什么也没发现。“怎么可能?莫非是我们想多了?”
楚西祠自问方才明明没有弄错时间啊。“晌午已过,不应按晌午为准调整时间。”
赵清影将龙吟剑立在桌案中心。“现在,以龙吟剑的影子为准,调整时辰。”
楚西祠将信将疑的试验。“先帝逝世于伏陵五十二年,所以让子时跟寅时对准影子就行了!”
话音刚落,大地动颤。凉亭都震了起来,屋檐上的灰尘、石子如暴雨般落下,将人呛得睁不开眼。慌乱中,楚西祠抓住胡卿的胳膊。“脏!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