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借口毕业旅行避开他们,我想这样一来她会明白我的心思的。可是等我回来后却发现,姐姐从来就没有原谅过我……”“怪不得佳期这么想让我女儿出国呢,原来是把丫丫当贼防着呢!”
郑美秀气得凤眼直往上瞥,柳眉也挑得高高的,“我女儿学历、家世、教养、样貌,哪点比她差了,搁得住抢她的破鞋吗?”
“你闭嘴,”程占霆看她一眼,一张国字脸紧绷着,不怒自威,“两个都是我女儿两个都一样好!”
郑美秀咬咬唇,不悦地将脸偏到一旁,却到底没敢再搭腔。程占霆一双大手稳稳地,把程佳言扶起来,然后转身,对正准备下班回家的司机说:“老平,你现在去开车,把大小姐给追回来。”
“是。”
程佳言一听急了,抢先一步说:“爸爸,让姐姐误会的人是我,您别担心了,我现在就去追上她,我们是姐妹,有些话必须由我亲自跟她解释清楚。”
她神情急切,目光真诚,程占霆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那也好,有什么事儿立马往家里打电话,知道吗?”
“嗯。”
程佳言点点头,转身就追了出去。刚走出大门,她就掏出手机打给了沈展铭,电话通后没等对方开口,她就直接开门见山:“姐夫,我知道你在哪儿。现在马上赶回家,我有话对你说,我保证你听了之后不会后悔。”
沈展铭停了一下,才答:“佳言,你明知道你姐姐会不高兴,别胡闹了。”
“这一个月来,你不是一直在找爸爸公司的一个文件吗?”
程佳言望着眼前的瓢泼大雨,目光里闪过一丝决绝,“姐姐帮不到你的,我可以。”
……程佳期把车开出车库的时候,头顶上霹雳阵阵,雨水如同石子般打在车窗上,砰砰砰的响。玻璃上腾升起浓浓的雾气,尽管雨刷正卖力地工作着,可面前十米开外的地方,还是基本不能视物。车是今天刚从4S店里取回来的,程佳期还没来及得亲自试试车。要是平时,以她的拙技一定会把车开的小心翼翼,但她现在心里一团乱麻,车子也几乎是横冲直撞着就冲进了大雨里。“我怀孕了,孩子是姐夫的。”
“当年你妈妈输给了我妈妈,你也注定要输给我。”
“如果我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如果我让他慢慢地可怜我、讨厌你,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了你……”雷声不断地炸在耳畔,她的心里也如遭雷击。程佳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又到底该怎么办?喜鹊,她要去喜鹊找沈展铭。她要向沈展铭问清楚!程佳期深吸一口气,抬手擦掉腮边的泪水。雨刷在面前的玻璃上挥下又升起,就是这一松手的功夫,面前的视野里竟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急速中她才看清,那团人影就是她的妹妹程佳言!程佳期一愣,嘴唇微微阖动着,下意识地想调转方向盘。可是转瞬间,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生了根。如果佳言死了。如果佳言死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人再会跟她抢展铭,没有人再会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看着她,那么她的噩梦就彻底结束了。现在,她只需轻轻地,轻轻地撞上去……车又向前飞驰了两米,眼看就要到了危险的边缘。程佳期望着那张越来越近的惊恐的脸,心脏忽然一跳,本能地踩了刹车。那毕竟是她的妹妹,毕竟是一条人命!哪怕犯了天大的错,佳言也不该拿命来偿!可是,车子完全没有停下来趋势。仿佛被施了魔咒般,车丝毫不停地向前疾驰着。怎么会这样?程佳期死命地踩刹车,车却根本不听她使唤。她急得哭了出来,冲着自己的妹妹大喊:“快跑啊!”
程佳言的脸色白了白,转过身向一边跑了一步,她的背后是一望无际的海。海……程佳期呆呆坐在那里,死死眼前汹涌的暗流,她从小就不会游泳,如果车飞进海里……她咬住唇,双手神经质地紧握着方向盘,不停发抖。可是忽然之间,已经准备跑开的程佳言又突然钉在了原地。不要!程佳期在心里惊呼,车就像出闸的猛虎,笔直地撞上了那道螳臂当车的纯白身影。刹那间,血色弥漫了她的双眼。……作为海滨最为杰出的青年律师之一,路放以辩护人的身份参加法庭审判已有数次,但这次他要辩护的被告是他少年时的玩伴,他竟然觉得有些紧张。由于程家是海滨首富,再加上案发之初有人向媒体泄露了消息,所以这次的案件几乎轰动全城。审判大厅上座无虚席,人群像一簇簇地黑云般堆在那里,让路放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很快,审判长和审判员们从入口鱼贯而入,三位检察官面相庄严地落座在最前面。接着审判长轻咳了一声,宣布开庭。所有旁听的人都扭过头,翘首以待着,路放也跟着望过去。程佳期走进被告席,低垂着头,像樽石膏灌注的雕像般,不动也不语,那张曾经清丽明艳的脸,也憔悴到让人心惊。路放忽然很害怕,害怕自己势单力薄,害怕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救回程佳期。但他还是使劲儿掐掐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