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她说着,望着他苦涩的一笑:“路放,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
“帮你?凭什么?”
路放斜斜睥了她一眼,目光是罕见的袒露,“钱,还是别的什么?”
“凭直觉。 ”程佳期咬了咬唇,说:“直觉告诉我,你愿意帮我,不然今天你为什么不惜毁约也要来救我?”
胸口有缓慢涌上的窒息感,路放走到窗台,修长的手指抚上那片新抽出的嫩芽,面上依旧是一脸平淡。“你家境优越,其实根本就不在乎钱的对不对?”
程佳期跟过去,灯光下,那双乌黑沉静的眼里竟依稀闪闪发亮,“你困我留在这里,一是因为我阴差阳错让你母亲误会了,你只能拿我来堵她的口。二是你觉得我很有趣。”
她说着,垂下纤长的睫毛:“其实我记性没那么差的,四年前我们就见过面,还不止一次。当然,除了在法庭上,和审讯室里。你三番五次地接近我,不只是为了钱这么简单吧?何况我根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你这样一个男人,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根本什么都不缺。你唯一缺的是一个男人的抱负,实现这个抱负。我不确定你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确实想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东西。而你之所以觉得我有趣,是因为你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握住芽端的手指微微紧了紧,路放牢牢盯着那盆花,一瞬间他竟有了种再不能看透她的感觉。难道她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明明看出了这些,还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进而呆在他的身边?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岂非太过可笑?薄唇紧抿成一条线,路放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很快又出来,把一个戒指盒丢到程佳期的怀里:“明天我会找人帮你把东西搬出去。”
仓促间接过戒指盒,程佳期哑然失笑:“你这是要赶我走吗?你是觉得我在利用你,你觉得我明知道你想要什么,还装作一无所知地呆在你的身边,其实就是为了利用你对不对?为了利用你得到我刚才所说的东西?沈展铭、程氏、甚至于柒家?”
“不,事情并非如此,”她说着摇摇头,“其实我之所以装作毫不知情,只是因为猜透看透不说透,你是一个骄傲的男人,这是我对你最起码的尊重。当然,我也怕我全部猜错会遭到你的拒绝,所以我承认,这件事里确实有我的私心。”
“之前我们签订的合同,由我单方面违约,违约金和今天下午黄腾的违约金算是相抵。明天我会让方浩把具体文件给你,从明天起,我跟你之间,再没有任何瓜葛。海滨市赫赫有名的律师大有人在,祝你……”路放转过头,语气淡淡地,连眉峰都不曾皱一下,“心想事成。”
见他如此冷淡,程佳期失笑道:“我知道,我刚才的话也许很过分,但是我有资格这么做。”
“自从四年前我的案子后,你就再也没有接手过刑事案件,所以上一次周阿姨的案子你不想接,也并不只是因为她没有钱。你是一个有抱负的律师,我是那个害你败诉的女人,现在你跟我一样清楚,沈展铭逼我离婚的事情十分蹊跷。如果顺棚摸瓜地查下去,四年前的真相也说不定会浮出水面。”
路放抬眸望她:“你调查我?”
程佳期轻咬了咬唇,不置可否:“如果你愿意帮我,如果我们赢了,如果我成功回到程氏,不管你想要什么,钱、名利或者女人,我都有能力给你。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
路放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眼底的东西愈发深不可测。他惊讶于她居然会偷偷调查他,然而,更令他惊讶的是,她以为他想要的东西,居然只是拿回一个作为律师的名望。她甚至都不知道,四年间他都不再接手刑事案件,只是因为……感受到对方久久的视线,程佳期尴尬地避开了。她走到那盆薰衣草前,莫名地眼底开始泛潮:“怎么样,现在的我是不是让你觉得陌生了?”
她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强忍住泪意,自我解嘲道:“你真的以为,一个被当成杀人犯关在监狱里整整四年的人,还可能像过去一样纯真无暇吗?”
胸臆里仿佛缠起了一团线,千丝万缕,路放没有回答,忽然淡淡一笑,顾左右而言它:“与其关心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程小姐不如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一想到这个程佳期不免苦笑:“是啊,我这么快就被辞退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还给你……”见他丝毫没有反应,程佳期索性坐直了身子,借机说道:“我有个朋友告诉我,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师Vivian要来中国办一次服装设计大赛,国内许多知名服装企业都将派出自己的设计师来报名,以得到Vivian的亲睐,最终达到通力合作和自我推销的目的。而这个比赛的赛点,就设在海滨。我想去参加这个比赛,因为我知道程氏一定会派人去参加。只要我能赢,就有可能重新回到程氏。”
路放只倚在沙发的扶手上看她:“嗯,所以呢?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