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顾念白跟在陆离身边，认真的端详起云深的尸体。走了几步后，陆离回头，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顾念白，“如何，可有什么发现？”

而顾念白，却是笑而不语，转过身子，看向仵作处，“不知道仵作你可有检验过云副将的鼻子？”

“鼻子？”

不懂顾念白何意，仵作一脸茫然。看这情形，是没有了。当下顾念白不再多言，命仵作拿来一个小勺子，亲自往云副将的鼻子里掏了掏。掏出来的污秽物，她也不嫌恶心，放到一方白色的帕子上。又用另外一方帕子盖住，然后在秦淮耳边低语几句。秦淮会意，下去拿了一瓶子的透明白水过来。从秦淮手中接过白水，顾念白又用那小勺子舀起白水，倒在那些污秽物上。一瞬间，勺子都变成绿色。不仅如此，在顾念白拿开帕子后，那污秽物也变成了青油油的绿色。看的场上的人，皆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念儿，这是？”

不明白顾念白此举，陆离走到顾念白身边，虚心的问着。“其实，云副将是死在术之下的。”

看着众人一脸的迷惑，顾念白终于起了好心，跟众人解释着。“术？”

不仅是众人，包括陆离，还是不明白。“嗯。”

顾念白点了点头，继续答，“说白了，就是巫术。不过，巫术被传的再神神叨叨，也不过是善于用毒。也不算是毒吧，就是懂的利用各种药物。达到自己的目的，去杀人，或者是控制人的心智。”

“你的意思是，云副将被人控制了，然后自己杀了自己？”

尽管顾念白说的不是很清楚，陆离还是明白过来，一语点中。如此直白，顾念白不得不赞一句，“聪明，正是如此。”

陆离恍然大悟，跟穆江云道一声，“走，带我们去云副将的府邸瞧瞧。”

“是。”

依然弄不明白陆离跟顾念白到底发现了什么。但是不敢反驳陆离的话，点头应是后，穆江云带着陆离还有顾念白，往云深的府邸走去。入了云深的府邸，陆离跟顾念白直接就入了云深的卧室。云深的尸体虽然被运去了义庄，他府里的下人也被遣散，好在卧室里的东西，没有人动过。那些残留在柱子上的错乱刀痕，还可以一一在目。顾念白看了几下后，就没了继续探究的心思，反而是坐到椅子上，百无聊赖。陆离看她模样，觉得好奇，也跟了过去，“怎么了，没什么发现么？”

“没有。”

摇了摇头，顾念白直接回答，“什么味道都没有。”

“也有可能不是下在房间里，或者是下在食物上呢。”

看着顾念白为难，陆离想了想，给她提议着。“也是。”

赞同陆离的说法，顾念白点头。陆离当下立马命人，将云深身边照顾的小兵找了过来。很快，那小兵就跑到陆离跟前，“参见王爷。”

“就是你伺候的云副将的起居？”

没有让小兵起身，陆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小兵，逼问着。被陆离的气势震的瑟瑟发抖，小兵颤颤的回答着。还是没有让小兵起来，陆离继续开口，“那你可有在云副将的膳食里头，发现任何的不妥。”

“回王爷，副将一直都是在军中跟将士们一起用膳的，并没有在府里用过膳。”

声音虽然平稳一些，依然带着写颤抖。听的小兵这么一说，陆离也无奈起来，“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如果是跟军中的将士一起用膳的，如果膳食有问题，那也不可能就云深一个人出事。陆离只好将那小兵退下去。就在小兵退下的时候，似乎想起什么，回一句，“哦，对了，副将在临去前，曾说过。他见到了柳南王，说柳南王来索命了。”

“胡说八道。”

柳南王就是段毅，当初段毅犯下滔天的罪行，连同段家一族都遭了牵连。西北大营的身份作为段毅亲手带出来的军队，在朝中地位本就尴尬。此时小兵又提起这茬，陆离难免不悦。喝他一句。小兵不敢再多言，道了几声“该死”后，就快步退了下去。一行人又在云深房里查了很久，依然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看着天色已经晚了，顾念白让陆离将屋子里的人都遣下去。“你不走么？”

等的穆江云等人都走了，看着顾念白没有离开的意思，陆离走到顾念白身边，问。“不走。”

顾念白如实回答，“若真是鬼魂索命，那夜里正是鬼魂出没的时候，我怎么能走呢。段毅若真有灵，送他下地狱的人其中也有一个我呢。我在此，他不会不出来才是。”

“你瞎说什么呢。”

尽管顾念白用诙谐打趣的口气将这些话书出来，依然让陆离心里头很不舒服，“你呀，别闹了，你回去。我在这儿守着。”

“噗。”

知道陆离是关心自己，但是看到一向纹风不动的晋宣王因自己变得眼下战战兢兢的，顾念白心中既是温暖，又觉得好笑。只得走过去，拍了拍陆离的肩膀，“好了，不跟你闹了。你留下来，你也分不清是什么毒呀。我记得巫阁的宝典中曾经记载过，有一种巫术，可以操纵人的神志。但是研制那种药的花，只在夜里开放。我想，等到入夜了，这儿应该会有所不同的。”

“不行。”

终于明白顾念白的意图，想都不想，陆离就回绝了，“太危险了。”

“我是大夫，我还是巫医。”

看着陆离一脸的不放心，顾念白自尊心很是受挫。“那也不行。”

丝毫不为顾念白的话有所动，陆离还是否决着。而后，看了看顾念白一脸坚毅的表情，才是开口，“算啦，你若是执意留下来的话，那我也一并留下。”

“你……”顾念白最终乃是拗不过陆离，只能让陆离也一起留了下来。夜幕慢慢的笼罩下来，黑暗沉浸着大地。秦淮命人进来，掌起灯。到底是秋夜，入夜后，寒气逼人，特别是在这样一个死过人的房间里。更加觉得阴冷，不自觉的，顾念白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细心的看到顾念白的这些个小动作，陆离不动声色的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到顾念白身上，“披着，夜里冷。”

看着陆离的动作，顾念白又看了看一旁的床上，堆的好好的被子，启唇道，“那儿有被子，你不用脱衣服给我的。”

“噗。”

陆离一下子就笑出声音，“念儿，那可是死人盖过的被子，你确定你不介意。”

“咦，算了算了。”

陆离不提还好，一提，顾念白看着那床被子，就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