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跪在你爸爸的面前,那是她第一次求人。”
老周的情绪有些激动。聂良辰惊讶地看着面色凝重的他,认真地说:“你喜欢她,你爱她对吗?”
只有发自内心的爱意,才能爆发出这么强烈的感情。这一天,没有谁比聂良辰更加感同身受。老周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慢慢地缓和下来,放松了心绪,失落地说:“喜欢吗?我当然是喜欢她的。她那么美好,就像开在盛夏里的莲花。”
看着老周心驰神往的样子,聂良辰突然生出一丝后怕,捏着树枝的手紧了紧,又问他:“所以你恨我爸爸吗?所以他出事了之后,你也是幸灾乐祸的吧。”
老周呆了瞬间,顿时说不出话了,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紧绷的心神又同时松懈了下来,才发觉各自的后背都已经冷汗涔涔。“说吧,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老周卷起裤管来揉着曾经受过伤的一条腿。聂良辰盯着他腿上的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出了今天的来意:“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谁?”
“景程。”
老周顿时抬起了头来,虽然竭力地掩饰了心底的惊讶,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紧张的来:“你在找他?”
聂良辰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依然不动声色地说:“是,我觉得这些事都是他在背后搞鬼,当年被人害地家破人亡,换做是我,也不会轻易地放过了那些人。”
老周沉默了,耷拉着眼睑,也不晓得都想了些什么,一两分钟之后才拿着铜勺搅了搅火上烧着的汤,说:“就算你找到了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可是你的亲舅舅。”
聂良辰继续拨着火堆,帮着将那堆火生得更旺,说:“是啊,如果景韵真是我妈,那么景程就是我的亲人了。可是老周,他如果伤害到了凌苏或者她身边的人,你觉得我会为了那一丝半点的亲情而放手不管吗?”
老周是个明白人,听他这么说已经听懂了他在这件事上面的底线,回避着什么似的,说:“为了一个女人,你当真做得到吗?或许你妈妈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老周你错了”,聂良辰冷冷地瞪着他所有的动作跟表情,“凌苏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女人,更是我女儿的亲妈,所以她们两个人对我来说,比那素未谋面的生母跟舅舅,要重要得多,你明白吗?”
老周瞬间抬眼跟他对视,干笑着的脸部肌肉不甚明显地僵了僵,或许他对景韵的感情已经走火入魔,或许他是不想方景天会因为一个女人,成了景家的罪人,只是不论他是从那一个角度出发,他的想法都不可能跟聂良辰的不谋而合,聂良辰看透了这一点,所以这一次的会面,或许只是为了警告。喝完了汤,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临走的时候聂良辰又回过头来告诉他说:“对了,良辰跟方圆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合并,聂良辰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我打算恢复方景天的身份,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方宅来找我。”
老周咧了咧嘴,浓密的络腮胡几乎盖住了他的半张脸,笑着说:“恭喜你,终于可以报仇了。”
“我还有什么仇可以报呢?用你的话说,该死的,都已经死了。”
聂良辰转身,再不停留。其实对他来说,利用聂良辰的身份只是想搅浑凤城这池池水,还有引出那些一直沉在水底不肯露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