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页给邬瞳看,上面是两栋大房子,清晰的连门牌号码都能看见。邬瞳一页一页翻着资料,全英文的,个别词汇看的还有些艰难。段安城一边解释道:“季天宇一直对萧雨墨有好感,到后来他们长大甚至已经到了入骨的地步,只不过萧雨墨却一直把季天宇当成弟弟看待。而季天宇其实也知道,但是两人一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一个人默默守护,另一个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邬瞳听到段安城说的话儿,突然觉得这似乎有些像她和季天凌的关系,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起来,甚至担心这会不会是他们的结局?不会吧,邬瞳苦笑了一下。“瞳瞳,你在想什么?”
段安城担心邬瞳的情绪,一边儿关怀的停下来问道。邬瞳摇了摇头,“继续说吧,城子哥,我想知道墨姐为什么真的最后会变心。”
段安城点了点头,“当时因为父亲的愿望,我也在美国以另外一种身份暗中帮助着小墨和妈妈的生活,以及照顾中元集团的生意往来。”
中元发展的那么快,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而金木的帮助就占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后来季天佑到美国读大学,也因为季天宇的原因认识了萧雨墨,两个人志趣相投,相识恨晚,感情很快升温,仅仅一个月,就确认了关系,甚至季天佑还见了家长。季天佑确实很不错,外形,到家世,再到才识,让迟中元很是赞赏,甚至就有了当时就要让他们结婚的打算。只不过中国的法定结婚年龄他们都还没有到,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但是也已经算是默许了他们的往来了。”
得到了家长的支持,季天佑和萧雨墨两人的感情一直如火如荼,直到后来季天佑毕业回国,萧雨墨也跟着回来了。只不过在他们恩恩爱爱的同时,却忽略了另外一个几乎是从小陪伴萧雨墨长到大一直守护着她的季天宇。季天宇不出意外的也跟着他们一起回来,其实这四五年来,季天宇对萧雨墨的好依旧无微不至,萧雨墨不是没有察觉到。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十年并不算什么,但是能不求回报的爱她十年,有几个女人真的能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呢?邬瞳此时此刻也明白了,如果这样的选择题放在自己的面前,恐怕自己的选择也会和萧雨墨的一样。“墨姐应该一直喜欢的都是季天宇吧。”
邬瞳这样为萧雨墨开脱,从段安城说出来当年的事情其实一半是迟双双推波助澜,另外一半更多的原因是季天宇和萧雨墨两人本来就有不一般的感情。不然怎么会用一些催情药就能让两个成年人发生关系?当年迟双双还那么小,段安城几乎是目睹了全过程,之所以没有阻止,只是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萧雨墨对季天宇不是没有感情的。只不过萧雨墨一直在心里强迫着自己把季天宇当成弟弟来看,而季天宇一直以来的傻傻的付出成为了成全他们的关键。“说来也是巧合,我爸爸把中国的分公司设在叶海,我却正好天凌玩到了一起,所以才能知道这些,似乎命运真的冥冥之中都是注定好了的。”
段安城有几分感慨,这些年似乎总围绕着这几家。几年恍然一过,小墨却已经去了。邬瞳叹了口气,没有接话儿,现在说什么也是生人在,故人已去,为时已晚。可怜的是在世的。“迟双双以为是自己下的催情药害死了季天宇,却不想季天宇其实是自杀。”
段安城几分落寞的说出这段话来,却已经很痛苦。哪怕是旁人的记忆都让人觉得惋惜,更何况那几个当事人呢。季天宇的软弱成就了他短暂的一生,在他和萧雨墨发生关系后,他一个人想不开,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萧雨墨,也许更大的原因是不想让萧雨墨为难,所以一个人选择了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解决自己犯下的错事儿。却不想萧雨墨是心甘情愿。“你为什么知道墨姐是心甘情愿?其实这些资料也仅仅能证明季天宇是死于自杀而已,并不能证明墨姐就是爱着季天宇的啊?”
邬瞳还是不能忍受萧雨墨是个会出轨的女人,在她心里,萧雨墨太过完美,却又太过悲惨,遥远的不似人间烟火。“小墨的笔记。”
段安城说到这里,神色有几分古怪。“笔记本是我在妈的中国老家找到的,你别怪我看她日记,只是无意中翻到的。”
段安城古怪的笑了一下,正因为这个无意的举动,而让他知道了这个妹妹的一生有多纠结。“所以小墨接受不了季天宇的死,尽管我们当时都在劝她放宽心,但是某种程度上她和季天宇的性格也是极为相似,都选择了极端——她为季天宇蹲了五年的监狱,以为这样可以忏悔,以为这样就是对季天宇的回报。”
段安城遗憾的说道,萧雨墨的这番举动实在太傻。“难道墨姐对天佑就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邬瞳不忍去想当年的季天佑是如何挺过来的,几年感情的未婚妻和弟弟上床,然后被甩,他心里的伤疤应该早已经很深了吧。“有,只不过是多少的问题而已。人啊,有些时候就是太贪心,吃着碗里的却又觉得锅里的更好些,左右摇摆,其实只是分不清而已。”
段安城苦笑。“城子哥,你是不是也有喜欢的人了?”
邬瞳看到段安城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疑惑的问道,一般都是感情上受了伤的人才会说出来,不过她实在想不通段安城难道会被女人甩?他有钱有才外貌不差也不像是会脚踏两只船的人,如果有,那女人也真是瞎了眼,错过了这么好的男人。可能所有的妹妹都会认为自己的哥哥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吧。“有。”
出乎邬瞳的意料,段安城竟然直接承认了,倒也大方。邬瞳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她看到段安城的脸色已经十分不好,掀开别人伤疤的事情是很不道德的。段安城却主动说道:“瞳瞳,我爱上的人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的人,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你会不会怪我?”
邬瞳不明白段安城为何突然这样说,“为什么我会怪你?”
段安城苦笑了一下,“不光是你,会有很多人骂我。”
“那就不要说出来。”
邬瞳突然平静的看着段安城,说道。段安城的目光迟疑了几秒,终于释怀,“做哥哥的,竟然还没有你看得透。”
“哪有什么看得透看不透,只不过是旁观者清而已。”
段安城笑而不语,看了眼手表。邬瞳却已经说道:“她来了。”
迟双双脚步沉重的朝这两兄妹走来,她知道今天意味着的是什么,从段安城打电话告诉她要告诉她一个秘密时,她已经猜到了肯定和五年前的事情有关。迟双双坐了下来,正好坐在段安城的旁边,和邬瞳面对面坐着,而桌子上的资料,她才扫了一眼便已经不敢再看下去。迟双双闭眸,一副认命的样子,“你们想怎样都说吧,我自己做错的事情我自己承担,这几年,我过得也很辛苦。”
邬瞳挑了挑眉,倒没想到迟双双会这么乖,本来还想怀着好意逗逗她的,如今却又不忍看到她这幅样子。“听说你很讨厌血腥玛丽?”
段安城一根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将迟双双的眸子拉开,问道。迟双双点了点头,如今已经是没有保留,“曾经,我连续一个月夜夜梦到天宇口吐白沫的样子,伸出手来要抓我,让我去陪他——”迟双双说这话儿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惊恐,邬瞳也一愣,没想到迟双双受到的影响会这么大。不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虽然迟双双没有直接害死季天宇,但是季天宇和萧雨墨的结局确实少不了她的干系。“可惜现在不是在我的酒吧,不然可以给你点一杯血腥玛丽,好好的压压惊。”
段安城突然几分轻松的说道,说完还吹了个口哨,眼睛里都是调笑意味儿。迟双双以为段安城在嘲笑自己,当下恼羞成怒,“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你也没有资格这样子来奚落我,你们要报警就报警吧,我都认了。”
不就是死么,一命抵一命,如今走到这一步,再坏的结局也不是没想过。“真是傻,催情药怎么会让人死。”
邬瞳已经不忍心的告诉了迟双双真相。“我放了很多——”迟双双不敢相信邬瞳说过的话儿,欲言又止道。“哦?你是非要说你杀了人的意思么?”
邬瞳往后一考,注视着已经呆愣的迟双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