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内。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夸下海口?!”
李祺惊呼出声,下意识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吗?他好像登上了一艘贼船,想要下却又下不去。 谁能在短时间内凑到那么多银子? 即便是天上的财神爷降临,也不可能那么快。 但…… “不如你们先详细看看我的计划再做定夺,相信你们看完之后会改变主意。”
朱尚邴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应而惊慌,反倒是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张图纸,将它铺开展于桌面,以供众人围观。 原先还在怀疑的众人表情从抗拒变为惊愕。 这当真出自眼前人之手?! 朱樉见状忍不住笑出声在那感慨,不愧是他的儿子。 虽然没有看懂,但依稀能意识到这与中央集权制度不谋而合。 只需要…… “想必驸马爷对此事颇有见解。”
他直接甩锅到李祺身上,在旁边看好戏,就看后者该怎么解释。 本来在旁边安静呆着的某人突然听见这句话,瞳孔骤缩,万万没有想到天降大任。 刚想开口解释,谁知里面的人以齐刷刷将目光对准他。 也罢!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依在下之见,世子殿下这是打算将商会发展成,由多位富商组成,四海商会主要负责来源,靠手底下的商贾出售,可以一次性得到理想中的价位。”
“至于那些商贾获益多少,可以定个标准且不让他们吃亏的价格,酒香不怕巷子深,世子殿下此番打算卖酒,必然也存了这种心思。”
不得不说在这方面朱尚邴选人并没有选错。 靠着一张图就把他所想的推敲了个透彻,朱尚邴的确是这么打算的。 原先还有些担忧,李祺能否将这些事情做好,如今也算看到了真材实料,他将手搭在对面那人肩头笑着说。 “驸马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非但没有将肩上的重担给卸下,反倒又添了几分。 李祺哭笑不得,想要向朱樉求助,可后者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摆明了是想撂担子走人。 偏偏在场诸位都默许了,就连邓镇也是满脸欣慰的看着他。 算了,能者多劳。 “世子殿下,既然这单子交给了我,那么我便要开口说一句,若是想短时间拿到银子,这法子固然可行,可那些商人未必会来应天。”
并不是不给面子,而是富商一般遍布五湖四海,近点的也好,但若远的,想短时间赶来无异于难上登天。 本应该烦心的时候,上面那位唇角带着抹笑意。 他拿出李茂送来的墨宝,写下八个大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每个字都看得懂,却又不明白意思,李祺还在争着朱尚邴的用意。 那位却不等人。 他直接说。 “将蜂窝煤的事情传出去,它的用途可大的很,价格虽然便宜,但那群人并非傻子,都是精明的家伙,自然知知道薄利多销,再摆出酒水来招呼。”
薄利多销?此言一出,李祺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想明白。 而且这只是个幌子,最主要的是那些酒。 他笃定只要尝过,便不愿错过。 不过…… “世子殿下,臣以为不够,这些固然重要,但并不是他们所缺乏的。”
富商有的是钱,为了这些东西来回奔走不值得,他们大可以借着别的继续经营。 这点李祺都想得到,朱尚邴怎会不知? 他轻笑一声,指腹抚摸腰间的令牌,得意扬扬的说。 “有皇爷爷撑腰,怕什么?到时候给他们最小的官员,又或者破个例选几个人让他们的孩子去国子监学习,他们便前仆后继。”
朱樉的目光落在朱尚邴腰间,看到金灿灿的令牌忍不住咋舌。 这个老头子还真是偏心,这令牌放在某人身上这么久人就没有收回,看得出来很是看重。 不过比起这些他更欣赏这逆子的想法,一眼看穿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但…… “国子监的名额哪里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得?”
里面净是些老顽固,若是知道那群学子是用这种方式进来的,定燃气的胡子往上翘冲过来与他们拼命。 想到这朱樉就头疼,偏偏说完这话,对面之人便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里面夹杂着一丝不怀好意。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朱尚邴直接开口。 “这就要交给您了!”
说罢直接落荒而逃,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朱樉只得面露苦涩,将这苦差事担下,并与李祺负责传播消息。 没过多久,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很快各地富商动身,向应天而去。 本就热闹的应天长街,因为他们的介入更加喧闹。 朱尚邴坐在张宜如对面轻摇折扇,看着外面的盛况忍不住感慨。 “果然这法子奏效。”
就知道那群商人不会坐以待毙,可这结果也让他大吃一惊。 应天何时有这般热闹过? 张宜如的目光落在一人身上透露着些许好奇,忍不住开口询问。 “这位好像是胡商?”
闻言朱尚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那人轮廓深邃,虽然穿着以及与周围人差不多,但看面容还是能分辨出来。 的确是。 但…… “这里怎么会有胡商?”
海禁现在还未解除,这人便直接走在应天长街上,莫非那东西比他的命都重要? 思及此处,朱尚邴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 他领着张宜如前往应天第一酒楼——铜雀酒楼。 楼如其名,寻常酒楼在外面摆放着的都是石狮子,而铜雀酒楼的外面摆放着的却是两只精雕细琢的铜雀。 朱尚邴特意用手触摸,是实心的分量可不小,制作出来需要费很大功夫,也足以见得酒楼主人的用心。 “传闻这件事情是秦王世子在背后主导,那么国子监的名额,可是真的?”
“人家贵为世子,怎能食言而肥,诸位且放心,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买下酒水的…叫什么来着?经营权!”
“这么烈的酒还是头遭见,无论如何这经营权都得由我们赵家一份。”
…… 底下讨论的热火朝天,而主人翁还坐在上面,躺在美人腿上吃着葡萄,边听着议论边思索,李祺究竟定了多少价格,这些人难道不怕没钱吗? 刚想到着他们的手下便来了,几个箱子被摆放在这群富商面前。 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黑不溜秋的东西。 而李祺也在此刻现身,他头戴紫金冠身着华袍,还真像那么回事。 “诸位稍安勿躁,你们刚才所说的我都听在耳里都是真的。”
他先是开口解释方才的疑问,随后命令手底下的人将这些煤给点燃,没见识过的几个煤矿老板纷纷捂脸后退。 但…… 过去许久,室内的温度升高不少,但依旧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