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师爷,想逞英雄小生就成全你。可要想好了喽,英雄只是用来怀念的,你确定真想做英雄?”
火枪逞凶,众皆雌伏。就在这个万马齐暗的时刻,唯独有一人矗立如岳,不摇不动,正是甑师爷甑无尘。他身后不远处,无风子等人将两柄剑交叉横在一名汉子颈项间缓缓走来,周秉义,丁宪、丁俊赫然在列。被无风子挟持的汉子身高体壮,方脸浓眉狮鼻虎目,此刻虽受制于人却仍面带桀骜之色。打手及远处看客中有人惊呼,“坊主······”“是厉坊主,这厢······”万秒赌坊当家人“混大虫”厉山!擒贼先擒王,挽弓当挽强,无风子一举制服厉山,给了赵瑔一个巨大的惊喜和······麻烦。赵瑔原计划很简单,把万秒赌坊的人吸引到一处,无风子等人趁其防守薄弱搜寻、营救周、丁三人,得手后以火枪压阵脚“扯呼。”
反正对方不识得他们,只要在武昌逗留时不过多抛头露面想必问题不大。好像所有动作电影有一个共同的规律,事前的计划总会被各种意外破坏,现实中也是如此,先是锦江鼠不请自来露了行藏,为日后隐身武昌留了供人查寻的尾巴,后有“混大虫”厉山的意外成擒,只此一点也把双方之间的梁子结死了。“日!这回是真捅了马蜂窝喽。”
赵瑔咂咂嘴。人已经抓了,多余的都是废话。有厉山做人质,无风子等人顺利撤到院门处与赵瑔汇合。经过甑师爷身旁时,无风子赞赏地扫过一眼,心道这厮一介文人打扮,未料竟硬焊如厮,当真不可小觑。而厉山的脸色错愕之后大为惊讶与意外,甑师爷的行为给颜面尽失的赌坊挽回了那么一丝面子。“无尘,厉某先前看错了你,好样的,没给厉某丢······”厉山话未完就被暴风子迅快地以剑脊扇在脸上,“噤声!”
当众被打脸,厉山的自尊心严重受伤,有心暴起反抗,奈何两柄寒锋森森的钢剑在颈两侧交叉叠放,一个不好便是头颅掉下颈血冲天的下场。厉山的脸因羞怒赤红一片,“哈哈,好、好,各位恩义厉某人记下了,”“啪”剑脊再次打脸。“从现下起你说一个字爷便打你一次。”
暴风子根本无视厉山目眦欲裂的狞恶表情。“尼玛,”甑师爷直到敌人退出院门才恢复了对身体的勉强控制力,艰难地挪动了一步。他是咒骂劫持坊主的匪徒还是庆幸逃过一劫就无人知晓了。赵瑔押阵,等战友们都出了赌坊院门,才很有礼貌地轻轻拉过大门告辞。“感谢各位合作,请继续保持镇静。提醒一下,千万不要试图追赶,小生只是请贵坊主陪着走一走,如若哪位鲁莽行事······呵呵,只会坏了贵坊主的性命,言尽于此,告辞。”
院门徐徐关上。很久后,有人低呼“甑师爷,甑师爷,坊主被歹人劫走,我等应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甑无尘强抑双腿的颤抖心头大骂,老子现在还挪不动腿又如何是好。劫匪们挟持着厉山专捡人少的小巷子走,饶是如此,凡是迎面撞上的路人莫不惊骇万丈,光天化日下武昌城竟有人公然持械劫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更有识得厉山者把自己的眼睛擦了又擦,大名鼎鼎的混大虫被人捉了?嚓,这个世界怎么了?厉山此时的思绪很简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个地缝钻进去。大小也是武昌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受此羞辱实在想死的心都有。他的了脸色已变成了枣红色,脑袋垂着恨不能藏进衣襟里去。尼玛!杀人不过头点地,给老子头上蒙件衣服遮遮脸老子做鬼也会感谢你八辈祖宗!正当厉山羞愤死地胡思乱想时,一声呼哨,挟着他的人眨眼没了影。征愣半响,厉山活动着被扭得酸痛的臂膀心思活动开了。昨晚生意最旺的时辰,两个不知死活的外地人跑来搅事,有人认得是在鄱阳湖讨生活的丁氏兄弟,厉山很不以为意,狗屁鄱阳双鹰,出了鄱阳湖到老子地盘上生事,踩过界了。他吩咐人一拥而上费了番手脚拿下丁家兄弟,心里老大的火,打坏的家什么不说,搅了场子耽误做买卖这个损失谁来补?暴打一顿后找人出银钱吧赔偿!早晨来了个姓周的,那厮穿着打扮像个有钱人,奈何张口闭口江湖气十足,更恼人的是不知哪来的底气,拽的像他三舅,厉山喝令着人将那厮也绑了。万万料不到惹了一帮煞神!出手如电!狂焊似虎!飘忽而至一击成擒!十万个料不到在后边,挟持他到此后居然一声不吭放人了?从哪里冒出那些个身手高绝的二百五?让厉山想不通郁闷吐血的是,这些人折腾半天图的啥?有那么令人震惊的身手干嘛来消遣他?特莫老子得罪了哪路神仙?赵瑔带头又跑了几条巷子后不见跑了,“走走走两步,跑断了两条腿。”
小谢跟着在他身边,左右看看不解地问,“此处是哪里?”
“不知道,我专捡人少的地方跑。”
赵瑔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不知道还带大伙瞎跑?······?”
小谢真想照他后脑勺来个响的。“哎呀,当时哪顾得许多,只想跑得越远越好。哥这小心肝现在还扑通普通跳呢。”
赵瑔喘匀两口气,上下审视丁氏兄弟几眼,“没少胳膊腿什么的。说说把,怎么就让人家给捉了?”
这一路丁宪丁俊就没好意思看赵瑔一眼。特莫账下听用寸功未立先给人打得鼻青脸肿,还得劳烦老板亲自出马捞人。鄱阳双鹰散漫惯了的性子,天高野旷地生活养成了自大习性,说难听点就是井底之蛙,这次的挫折于兄弟俩而言未尝不是好事。“兄弟,此事还是让哥哥来分说罢。”
周秉义抹了一把汗用绸卦往脸上扇风。这货脸比丁氏兄弟干净多了,看来厉山没怎么招呼他。“那啥,徐兄不是在万秒赌坊输了房契么。”
周秉义的下巴冲徐江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