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事,虾毛,二壮,即刻拿下这四人,不许放跑一个!快快!其余人等随我来!”
甑师爷铁着脸回身就跑,此时再顾不上什么斯文作派了,跑得像斜行的江蟹。“甑师爷请示下。我等这是要去向何处?”
一名低级管事压着步子免得冲到甑无尘前面去。“坊主,坊主那里······怕是、怕是······甑无尘强行咽下了后面的话。板板地!若所料不差只怕中了计了。”
如果懊悔有药可医,甑师爷恨不能一口气吃三斤。“混大虫”厉山那边只留了一个跑腿的,听说有人到赌坊闹事,厉山喝令手下统统去前边帮忙,务要将来犯者拿来。厉坊主恼怒是有原因的,连着两日有人上门闹腾,老虎不发威被人当病猫?折了面子今后怎么在武昌城混,他决定要好生修理这几个不开眼的贼厮。最后一刻 甑无尘恍然了,把赌坊的注意力吸引到前门去,再遣人解救鄱阳双鹰和周秉义,这不是调虎离山是啥?甑师爷暗自得意自己观察能力,那位始终不肯通明号的少年身边有十名身手高绝的护卫,既然到赌坊找茬断不会只带一名护卫,那么其他人哪去了?答案呼之欲出。甑无尘也算果断,率大部分人去卫护“混大虫,”留小撮人应付赵瑔,能来得及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不知是不是巧合,甑无尘命令留下的恰是遭小谢打伤退的帮闲,刘管事吆喝驱使半天火冒三丈地发现,原先看家犬般争着吠人的帮闲们没一个动地方,反而面面相觑畏手畏脚。刘管事负责赌坊日常经营,其身份角色类似酒肆商铺里的大掌柜。赵瑔等人进院后与帮闲们的冲突,刘管事并不知情,此刻见帮闲打手畏敌怯战不禁大怒,“蠢货!脓包!在不上前却怕些甚子?丢了赌坊的脸面须知坊主绕不过你等。”
“呵呵,贵坊主绕不绕的过乃是后话,再往前一步小生先饶不过尔等。”
赵瑔接过三元装好弹的火枪,不坏好意地在帮闲们的腿脚上瞄来瞄去。帮闲们魂飞胆丧,谁也不知道少年手里玩意崩身上后果如何,刚才已经有前例,雷火一闪便打落了妙金刚手里的铁环索,更把个素来凶残的家伙骇得闪人,可想而知必有奇诡难当之处,比凶残更凶的是啥?妙金刚临阵退却确实给赌坊这边众人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哎,真没想到这茬,你们说丢一串炮仗过去会不会吓跑他们。”
赵瑔大为惊奇地摆了摆手中武器,甚至有闲心胡思八想了。拖延了这段时间,无风子等人如果还办不利索事不如自裁以谢天下吧。“必须地,小官人出手吓也吓他们半死。”
三元眨着小眼睛大拍马屁,“再有这种事便由小的代劳吧?收拾这等货色何用小官人亲为,您这也太给他们面子了。”
“也是,哥好歹也是读书人。”
赵瑔一想起即将顶着个秀才的光环到处招摇心里就美的不行。那边刘管事喊得声嘶力竭也没人动,他就知道今天这事踢中铁板了。出来混的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尤其刘管事所从事的相当于金领级别职业,头脑比一般泼皮小混混好用得多,当即做好了闪身走人的准备。他偷偷向身后瞥了一眼寻找退路,哪知这一瞥却让他惊吓过度,一时扭不回脖子。以甑师爷为首一帮子人正小心翼翼又不甘心地一步步后退,仿佛面对的是洪荒蛮兽或不知名的妖物。刘管事顿觉三魂六魄齐齐冲到脑门,一双眼睛斗成鸡眼而不自知。“嗨,丁家兄弟和周保三安然无恙,不过丁家兄弟似是吃了些苦头。”
谢春风一个旱地拔葱总起借势将周遭尽览一遍,动作帅得像詹姆斯飞身扣篮。赵瑔笑了,“围魏救赵,声东击西,呵呵,总算达成目的了。”
这边吸引赌坊的注意力,那边秘密潜入营救同伴,貌似比当初突袭猛鹫山贼人山寨更添了智谋色彩。小谢难得地给了“赵长老”一个赞许的笑脸。“得罪了万秒赌坊便等于得罪了厉大人,若无良策应对,咱们接了人便要速离武昌,否则······,赵董可是心有定计?”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自当仰不愧苍天俯不负本心,瞻前顾后不是我的性格,我只晓得朋友有难断不能袖手旁观。”
赵瑔说这话时不知道心里有多没底,但场面话必须牛逼,君不见电影里硬汉主角明知向前九死一生也得牛逼万分地说几句台词?树立高大上形象就在此时咯。果然,三元,满脸涨红,崇拜之色绝不亚于天王巨星的死忠粉。而旁边竖耳朵偷听的锦江鼠徐江不由得多看了赵小官人几眼。“砰!”
硬汉抬手又是一枪,不过是朝天放的。“赌坊的人听着,马上左右让开路,不让路的莫怪小生送他上路!”
三元把伞囊里的东西拿出来了,不消说,是火枪,还是长枪。赵瑔,小谢、三元一人一杆一字排开,黑洞洞枪口向前端起。打手们原就被抢声吓软了腿,定睛一看险些一个大马趴躺下,那东西刚才就骇死个人,现在居然每人都掏出一根······又长又粗······这、这、根本就存心不让人愉快地玩耍······。如同一锅沸汤从枪口所指方向泼出,一霎间人都跑开了,速度之快让小谢这位武学高手都羡慕嫉妒。“也?谁特莫这么不知死活?”
赵瑔扮硬汉时见不得还有人在他眼前牛逼。你就算反派一号角色又如何?反一号存在的意义从来都是衬托男猪,顶多送你一程后男猪怅然若失地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