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曲小调,献丑了。”
赵瑔扭了扭脖子。怀里的玩意无法得心应手,些许跑调在所难免。宋人的侠义情结在华夏史上数一数二,《沧海一声笑》开阔豪迈充满阳刚力量,恰似鲜衣怒马的少年豪情万丈踏上漫漫征途。无巧不巧,赵瑔一曲击破了道俗两方人的心房。“再来一曲,快、快。”
谢春风已忘了刚刚自己的鄙夷嘴脸,意犹未尽催促不停。赵瑔理都不理他,雄孔雀开屏为的是哪般?——吸引雌孔雀。面对少年征询的目光,美女一手支着下巴,肘部撑在桌面上,鲜花绽放般的笑脸令赵瑔心醉神迷。“小可赵瑔,铅山县人氏。”
一连串叮咚琴音配合的天衣无缝。“奴家雷淑贞,家住武昌府。”
美女俏脸微红。眼前这熊孩子还小,不能算男人,所以她的戒心不重。又是一小段曼妙的颤音,“歌名春泥,献给美丽的雷小姐。”
赵瑔欢喜的心如他弹奏的颤音。姓名、住址、呃……电话号码?“漫天的花雨纷落在耳际……牵你的手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境。多想提起勇气,好好地呵护你,不让你受委曲,苦也愿意。……那些痛的记忆,落在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开出下一个花季……”。赵瑔喜欢这首歌的凄美告白,曾用心苦练以备泡妞关键时刻亮出必杀技,一举掳获芳心。只是万万没想到,雪藏多年的杀手锏竟在另一个时空里首度亮相,一时间心潮起伏唏嘘不已,这些情感的激荡又尽数溶入了歌唱中,更添了煽情火焰。雷淑贞粉腮酡红,迷蒙的美眸变幻着万千色彩,里面尽是迷情。“风中你的泪滴,滴滴落在回忆里,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风中你的泪滴……”歌罢,四周寂静。“好美。”
“ 是啊,你真的好美。”
“死小孩,我说的是歌儿。”
“我说的是你。”
“哼,人小鬼大。”
一男一女两个假道土你一句我一句悄悄对话,宛如情人间呢喃细语。一大帮老少真道士表情怪异静静聆听。赵瑔回头瞥了一眼。……人生啊人生……。他做梦也想,不到泡妞之路居然始于此时此地。“再给你唱一首民谣吧,蛮好听的。”
“嗯,你唱。”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在哪里遇见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哦在梦里……”“呀”,雷淑贞讶然低呼,歌词俚俗却情真意切。这熊孩子发情了!然而可是……,她强忍羞意听下去。一对普通男女,一段真挚恋情,平凡的生活因了心心相印而靓丽起来,恰如灰黑色天地中怒放的红玫瑰。赵瑔用心演绎出自己的理解,而雷淑贞显然也听出了歌者的向往,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香腮。赵瑔吃惊地抬起手。哥的技能槽里没有魁力+10这一项啊。他的手臂僵在了半空里。雷淑贞起身飞跑进翾笙精含,转身时又有两滴泪珠划着弧线飞起。“什么情况?”
赵瑔抱着琴傻了。谢春风撇嘴摇首耸肩外加推开手。“老板,赵长老,您不是要下山吗?现下走不走?”
“走,当然走。”
赵瑔放下琴,恋恋不舍地期望美人再出红楼。“据说,她是家里的长女与父母呕气连侍女丫环也没带便自己跑太清观来了。”
“咳,当然走不得。”
赵瑔一本正经宛如首长下基层视察工作,“这什么舍不是招待客人住的吗?春风去安排下,咹,既然来到贵观,本人便盘恒数日也好。”
俗话说烈女也怕缠郎,啊呸,朋友找你推销保险,不管你有多不情愿,这份保险也得捏着鼻子买。好吧,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哥也不在乎一帮宗教人士贴膏药了。他用一堆乱七八糟的理由宽慰自已,也算正视与灵宝天尊道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呵呵,那女子……赵长老若有意……?”
冲碧真人当众点破赵瑔那点小心思,“包在贫道身上,你放心静侯佳音便是。”
“我去……”赵瑔倒吸一口凉气,这位状若天神的大罗天秘境武尊居然主动要求作媒?该不会去找了雷淑贞美妞大喝一声,“呔!哇呀呀,兀那女子速速听命,若不然定要你如何如何”?“禀师尊,那女子似是比他年长些,怕是不合适吧?”
谢春风皱了皱眉小心提醒。“尘风子,你是何居心?”
赵瑔大怒。同是出家人,师傅热心作媒,弟子跳出来搅局唱反调。“冲碧仙长,您这位弟子好像不怎么把您放在眼里呐,非是小可挑拨,您有暇应严加管教才好,不像话太不像话。”
“雷小姐今年芳龄二八,与赵长老一般年岁。”
冲云真人不温不火世外高人模样,说的话却满是浓浓的红尘气息,“一个是人中龙凤,一个是绝世佳人,你俩郎才女貌,堪称良配。”
赵瑔当即笑歪了嘴,“老仙长德高望重,说出的话定不会错。”
“不过此事恐需再斟酌为好。”
冲云真人笑容一敛,惋惜地摇了摇头,“她已经许了人家了。”
“谁这么不人道?她还小呢,怎会嫁了人的?是哪个混蛋敢娶她?”
赵瑔变脸比翻书还快,一迭声催促,“春风,还有那、那无风,帮我个忙,先把那厮打成猪头!”
小谢等十保镖全当他在放屁。“你且安心,休要烦躁。”
冲云真人慢条斯理耐性十足,“她许了人家,并非已嫁了人。”
“此女之父名唤雷一鸣,雷家向为武昌府大户,素来信我道统,且雷一鸣此人也曾拜入贫道门下算作记名弟子。”
“雷家每年都要敬奉山门香火钱数万贯。”
“去年雷家为此女订了婚约,东床快婿乃武昌知事王林王大人公子王冠雄。原本今年十月过门,只是雷家小姐不愿,故而离家私逃至我教暂避一时。”
“打倒封建包办婚姻!”
赵瑔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