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派胡言,歪理邪说!”
谢春风两只脚蹍来碾去,仿佛地板滚烫。无风子、松风子等道人有心反驳却一时找不到强有力的铁证,修长生修成仙乃道门核心追求,但除了传说谁见过?灵宝天尊道场尊奉之祖师是汉时作《抱朴子》的赤松子葛洪,据说祖师修道有成后羽化飞升了,除此之外成仙的例举连“据说”都没有了。“何为道?道就是这个世界组成的深层奥秘,就是支撑这个世界的规则,1加1为何只能等于2,原子、电子、质子、粒子之后还有什么?解开这些谜团才是真正的修行方向。”
“说不定啊,等到人类能解开基因之谜的那一天,人人都能长生不老。”
话说赵瑔算是神棍中的科学派还是科技宅中的神棍?他晕晕乎乎高谈阔论,却没留意所有人都没心思吃喝,一个个呈晕车状看过来。无风子无言以对,连对方说的啥都听不懂从何辨起?“嗵!”
谢春风把手中的酒瓶重重蹾在桌上,”任你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某也半个字不信!”
你说羽化成仙白日飞升是精神鸦片也得拿出证据!“哦?道藏书里可有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宁宙的说法?”
赵瑔努力调整视点焦距,他发觉小谢像藏在有水汽的玻璃后面。“大无其外,小无其内。”
无风子徐徐吐出八个字。他的道心乱了,尽管赵瑔说的乱七八糟没头没尾,但矛头直指长生、飞升。如果是别人,无风子可能指着对方的鼻子叱为妖言惑众或癔症无可救药,。但眼前这位是妖孽逆天的赵瑔,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成绩做背书,赵瑔说狗屎是香的众人也得沉吟反覆不敢轻易辩驳。“咕嘟”喝下半杯香槟,赵瑔举着高脚杯的手腾出食指虚点了点玉面如赤的小谢,“你身上现在就有数计万计的生命,它们在进食、在交配、在排泄,而这一切你都不自如。”
手划过一个圈子,参加酒会的一个没落下,“你们都一样。”
“胡、胡说……”谢春风头皮发炸,宁可认为赵董在扯一个天大的忽悠也不敢相信一星半点,这事只是想想便令人毛骨悚然。没瞧仙草花容失色泫然欲泣,拉着老兵的手似在寻找依靠一般。“酒后胡言!对,定是酒后胡言。师兄,吾等不需理会这厮。”
傲娇的帅道人首次在众人前失态,像公园里与父母走散的顽童。“且慢来让为兄问他一问。”
无风子强抑心神,眸中精芒乍现,“赵董如何证明自家并非妄言?”
“哼哼,喝酒,喝了酒迟则半月多则月余我便让你等看到,不看不知道,世界多奇妙。”
科技宅较起真无此执拗。科学是什么?科学是根针,专戮各种虚妄梦呓的肥皂泡。无风子抄起酒杯手一扬,清水如箭成束飞射出去。鹰隼般的眸子紧紧锁定脸色酡红的史上最小长老。“师弟,倒酒。”
“呃?师兄,这小子惯会弄鬼,师兄莫入他彀中……。”
“无妨,为兄倒不信了,赵长老会愚弄我等。”
无风子把“长老”二字说的极轻。他也是个倔性子,此时被赵瑔刺激的道心全失,什么“清静心”什么“无为”统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教育一帮神棍、封建迷信分子是件非常有意义的事,赵瑔满腔的崇高使命感,把杯里剩的香槟喝了,手一伸,“小春子,……不、春风,倒酒,大家都满上,谁也不能怂。女人不可说随便,男人嘛打死也不能说不行。”
三元不知何时溜了过来,捧着高脚杯竖着耳朵把小官人最后一句话牢牢记在心里。众道土以舍命饮鸩的悲壮灌下满满一杯酒,赵瑔也不含糊奉陪到底,“再来再来,问君何所忧,一醉解千愁。啊哈,今天是个欢乐的日子,咱们得来点节目啊。”
“小官人,小的会唱大海,还有香水有毒,还有还有她一定很爱你。”
“好兄弟。”
赵瑔喝高了,搂着小厮的肩膀摇摇晃晃,“咱哥俩走一个,然后唱、唱……就唱好兄弟。”
“叮”,主仆俩豪兴冲天,全不拿烈酒当回事。赵瑔痛饮若白水是因为已醉了,小厮则是喝到了觊觎己久的美酒唯恐小官人变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