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完蛋了又怎么样,忽必烈牛逼又怎么样?大不了哥振臂一呼招收千八百好汉保驾,跑路!哼哼,东南亚这么大,那些土著猴子该清理就清理,随便占个地方想当村长还是国王都由哥说了算,赞!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横亘在心中日久的郁闷一朝尽消,赵瑔但觉耳目清明神清气爽。“我等借徐兄弟宝宅安身数日,叨扰之处万分不安。徐兄弟隆情高义,我兄弟感激不尽。周秉义说着话拿眼示意赵瑔,按说两人配合早有默契,赵兄弟此时应适时递过交子表示表示,毕竟人家要不要另说,面子上的功夫得做足。道上混的,面子比命大。岂知他赵兄弟正神游物外,意淫于东南亚傲啸生涯之中。“周兄何出此言,众位哥哥看得起小弟便莫再提此事”。徐江年纪不大,在码头上与各色人等接触,打磨出一颗玲珑心。“小弟与丁家哥哥交情不薄,今日又结识诸位,心下快活的紧,却不知诸位此来所为何事?小弟或可帮衬一二。嘿嘿,一句话,丁家哥哥的朋友便是小弟的朋友。”
丁宪、丁俊大感脸上有光,投入赵瑔门下现在算混吃混喝阶段,离成为家将的日子还远着呢,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心歇力地表现自己。朋友多路子广,那啥,不也是能力之一么。赵瑔被三元在后心戳了几指头回过神,虽未听清双方谈的何事,但不妨碍他装逼,故作沉稳地颔首嗯了一声。“好教徐兄弟得知,我与哥哥现为赵公子门下客。”
丁俊单手拂了拂插在鬓边的绒花,皇帝不差饿兵,何况是以奢遮名动一方的赵小官人,下船第一件事经奔坊市,众人先拾掇整齐学戴,丁氏兄弟焕然一新,打扮得如新郎也似。徐江的面色当即像打翻了五彩缸。起先介绍了周秉义他还有点不以为然,一个从未听闻的铅山坐商而已。徐江的注意力暗在别处,十名动止间矫捷如豹的汉子不经意总要瞅瞅这个少年。汉子们不出意料应是哪家大户的护卫之流,可何等样的人家能秘藏这样的护卫不为人知?徐江甚至敢与人当场关扑,这十名护卫绝对个顶个武艺不凡,只看他们精芒攸现的眸子和隐隐含而不发的气势便猜得一二,护卫们腰间一柄剑看似不起眼,以他常年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那玩意绝对不像外貌一般平淡无奇。“在下铅山赵瑔,欲在武昌寻一旧识,徐兄果能相助,在下必有重谢。”
赵瑔向后一张手,三元飞快地递过钱袋。恍如大锤砸中顶门,徐江分明见到无数白星。心里不禁连连狂吼。我就说、我就说……原来是他!无怪铮铮男儿如鄱阳双鹰也俯首贴耳。既知赵小官人当面,十名护卫算啥。徐江此时反认为赵瑔太低调了。“不、不不,兄弟、小人不敢……”他的两只手摆摇若风扇,却被赵瑔捉住一只手硬塞给钱袋。“赵公子有何吩时小人无不从命,这、这个请公子收回。钱袋突然比徐江耍练筋骨的石锁还要沉重。丁俊看着有趣嗤的笑了,“赵董既赠你,收下便是。只望徐兄弟助我等一臂之力。”
“对嘛,是汉子便痛痛快快,莫像妇道人家夹缠不清。”
丁宪也劝了一句。按宋人习俗,他俩称呼赵瑔为“公子”也算妥当,怎奈传奇小官人更喜人以“赵董”呼之,这两天丁氏兄弟没顺过劲,称呼方面还有点乱。市井常言,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徐江如何寻人,赵瑔不想多问,圣人曰术业有专攻,后世人都知道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并且幸亏有周秉义行侠仗义出邪招得来进一步的信息,程涯州娘舅家在汉口,搜寻范围大面积缩小,极大提高了找到的可能性。第二天上午,武昌雷家门前大街上溜溜达达过来几个人。其中有一位员外、一位少年,另有小厮、护卫之类的伴当随行。“不愧是武昌首户,这门脸很土豪。”
远远地看清了雷家大门,赵瑔忍不住大发议论。门楼巍峨如丘,黑底泥金牌匾上端端正正“雷府”两个字,红漆大门上一排排铜钉闪闪生辉。门两边各一石狮,大小堪比亚洲象,相应的,左右各四名迎门下人雄赳赳体魄也远超常人。“嗯嗯,比咱们铅山县衙门更气派。”
周秉义仰着脑袋在数雷家门楼上的金瓦。他的衣着很员外,但一双手互抄在袖里,难脱市井坊间草根相。赵瑔身边的十大保镖只留谢春风一人,无风子等仍着便装缀在远近。而鄱阳双鹰自告奋勇与徐江一路,暗查程涯洲踪迹。赵董认为很合适很低调,他又不是特朗普,走哪儿都围着一堆联邦特勤局特工。何况来雷家是想悄悄会一会雷淑贞美貌,像偷情这种事当然以不为人注目为妙。“兄弟你为何不备拜帖?”
周秉义直到此时仍被蒙在鼓里,以为“与故人一晤”云云真有其事,再者说到雷家拜访他心里也很期待,同为商贾,周大郎这种小鱼虾看雷家几如仰望星空。“哎呀哥哥这心里咋像塞了只免子哩,你扶我一下,有些晕。哇,哪有空手上门的道理?好歹备些四色礼品啥的吧。”
小谢、三元瞟过一眼,那神态分明像临安权贵见了街头乞婆。“这边走。”
赵瑔转身寻了条小巷拐进去,雷家的院墙简直比城墙还高。“什么情况?”
周秉义一头雾水,“兄弟你不是要拜访雷家?这又是去哪里?”
“他若敢明火执杖进门,指定给雷员外着人打将出来。”
谢春风不无恶意地冷笑。周秉义当即听出了蹊跷,歪着耳朵凑过去小声问,“这里面……大有玄机可是?道长不妨详叙,嘿嘿,我赵兄弟与雷员外有何恩怨?说说。”
小谢淡淡地仰望蓝天,“此事说来话事长。”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周秉义眼巴巴等了又等,这才明白被涮了。三元呱的偷笑一声溜到小官人身侧。“戒备森严啊。”
赵瑔皱着眉打量雷府院墙,咬了阵手指头后不怀好意地瞅向谢春风。“莫看我,莫打歪主意,某断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一脸正气的尘风子道长当即掐灭了赵瑔翻墙的念头。“春风啊,毁人姻嫁是要下油锅地。”
赵瑔深明小谢的性格,说一就是一决不含糊,没了这个武功高手相助,想偷偷翻过墙起码得找一辆消防车架长梯才行。“啊,我本想书生小姐后园相会,花前月下订终身,奈何路遇无良人,狠心把鸳鸯棒打比翼分。“淫秽、污浊。”
谢春风毫不为所动。保镖们在赵长老怒摔长老令后总算端正了认识,达成共识。虽没有当面向赵瑔赔罪,但较之前的爱理不理服务态度已大为改观。虽说长老有令必得遵行,那也得看是什么事,踹寡妇门挖绝户坟之类有违人道天和的事万万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