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苏妧就被宋栩衍的越洋电话吵醒了。苏妧睡眼惺忪接通电话，“麻烦你考虑下时差，我这里才六点。”

“我疏忽了，你可别忘了今天去体检啊。”

“知道了。”

苏妧挂掉电话又接着睡回笼觉，等到闹钟响了才慢吞吞起床。自打苏父胰腺癌去世后，苏妧就被宋栩衍安排着每三个月体检一次，为防止苏妧糊弄他，他还要求每份体检报告都要给他一份。刘平医生是老熟人了，苏妧在他这里做了三年的体检。每项检查都做完后，苏妧拿着部分检查报告坐到他对面。仔细看了每项指标，刘平推了推眼镜，“这些指标都没什么异常，身体状况还不错，继续保持。”

苏妧轻点着头，盯着他多看几眼。“明天再来一趟吧。”

“好。”

临出门前，苏妧扭头嘱咐刘平，“刘医生，下小夜班绕路走，或者留在医院休息。”

刘平不明所以，但也完全不在意。他是个医生，更是无神论者，哪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没听说他回家的路上要修路或者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他今天下午六点就下班了，哪有什么小夜班的说法？临近六点，他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准备脱下白大褂下班，而刚刚才换上白大褂去护士站的老李就急匆匆跑了进来。“老刘，拜托您个事，我家里临时有点事，你看能不能帮我值个班？”

整个科室也没几个人，排班他也清楚，今天上了白班又接着值夜班多少有点累，可是老李这会儿满脸焦急，想拒绝的话又吞了回去。“好，你忙你的去吧。”

“哎，谢谢你老刘！”

老李飞速扯下白大褂像阵风似的跑出了科室，刘平摘下眼镜揉揉眼睛，坐了一会儿后起身去食堂吃饭。快到一点钟了，刘平捏捏肩膀准备起身动一动，老李风尘仆仆地就推开了门，手上还提着一盒夜宵。把夜宵送到刘平办公桌上，老李换上了白大褂，满眼的感激，“老刘啊，实在是感谢你，我这处理好了，给你带了份夜宵，你吃完夜宵就回去休息吧。”

“客气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老李嘿嘿直笑，“还是得感谢。”

刘平打开夜宵盒，不经意抬眼看了墙上的挂钟一眼，临近一点，也就是小夜班时间。他猛然想起苏妧说的话，内心隐隐动摇了，苏妧嘱咐他的时候是郑重其事的，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苏妧平时也不是随便开这种玩笑的人。说是巧合也没这么巧，又是临时替班又是提前下小夜班的，保不齐苏妧真的有点子东西。思忖间刘平吃完了夜宵，已经一点十分了，心头隐隐发慌，于是他干脆去了休息室躺着。迷迷糊糊入了梦，不多时就听见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急诊厅喧闹起来。抓起眼镜戴上，刘平急匆匆拉开休息室跑到急诊厅，几个护士急匆匆推着人进急诊室，他隐约瞧见了担架上大块的血迹，担架所过之处也滴了血滴。询问得知凌晨一点三十六分振民路交叉口发生一起车祸后，刘平浑身脱力，振民路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而且他要是真回去了，按照事发时间来看，那会儿他正好到振民路。喝下一大杯水后，刘平才勉强镇定下来，原来苏妧说的是真的！刘平瞬间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