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房时刘平听到护士们在低声说些什么,隐约听见了邱泽的名字。拉过一个护士问了才知道,那个邱泽的爸妈请了个道长来做法了。邱泽是他的好朋友,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昏迷不醒,已经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了,做了无数检查也没查到病因,作为家中独子,邱父邱母相当着急,两个多月硬生生像老了十几岁。换是以前,刘平肯定嗤之以鼻,什么年代了都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可经了昨晚那一遭玄乎的事,刘平多少还是有点信了。苏妧十点钟取了报告进了刘平办公室,刘平盯了苏妧足足一分钟。苏妧眉峰一挑,“受到冲击了?”
刘平摘下眼镜,老实地点点头,“确实,我活了三十几岁了,从来没信过这些。昨天确实……”确认体检报告没有异常后,苏妧拎起了包,刘平一脸的欲言又止。“有事?”
“那个,我有个朋友突然就昏迷不醒,住院住了挺久了,他爸妈请了个道长到医院来了,能不能麻烦你去看看?现在骗子挺多的。”
“看看吧。”
刘平领着苏妧一路到了病房门口,推了门进去,就见邱父邱母站在窗户边上,一个矮胖的道士正举着桃木剑围着病床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还念念有词。叽哩哇啦念了一堆听不懂的词后,又在床头贴了几张黄符,这才收了桃木剑,对着邱父邱母道:“贵公子只是魇住了,我已经做了法了,再有个七七四十九天就会醒过来了。”
邱父邱母听见这话明显松了口气,对着道长千恩万谢的,还掏出了手机准备转账。苏妧侧头跟刘平低声道:“这是个骗子。”
刘平当即敲敲房门打起了招呼,“邱叔邱姨。”
邱父邱母这才看向门边的两人,转账动作也停了下来。“哎,阿平你来了。”
苏妧跟在刘平身后走到病床前,阴气笼罩着邱泽,她面色不由凝重起来。看苏妧凝重的表情,刘平明白形势不大好。矮胖道长瞧着还没给他转账,不免有点急,“这个费用……”“据我所知,这行都是事办成了才会打款,不如等我朋友醒了再打款吧,邱叔是生意人最讲信用了。”
苏妧附和:“道长道行高深,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一时吧。”
邱父邱母这时才打量起苏妧来,“这是……”刘平看了道长一眼,道长明白了,这怕是个“同道中人”。“怎么,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有胆子来行骗?我们的名声就是被你这种骗子败坏的!”
苏妧笑笑,“道长不如算算自己运势,可能牢狱之灾不远了。”
话音一落,有个人带着几个警察就进来了,指着道长气哼哼道,“就是他,骗了不少人!”
道长本能想要辩解,可当看到警察的冷脸时还是肉眼可见的慌了,最后被涉嫌欺诈的理由带走了。眼睁睁看着人被抓走,邱父邱母怔住了,这道长居然是个骗子,幸好还没转账。邱母望着邱泽抹起了眼泪,“这可怎么办,阿泽要是有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呀?”
“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试试。”
邱父邱母将信将疑地看向苏妧,刘平向邱父邱母解释道:“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大师。”
刚刚被骗了的二人对苏妧持着怀疑态度,要真的是大师的话,是不是太年轻了?不过刘平为人他们还是信得过的,他带来的人不妨信她一回。苏妧没在意两人的怀疑神色,“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儿子是配了阴亲,配阴亲三月之内要是魂不归体人就没了,不过,我看他好像是自愿的。看样子,还有一周就满三个月了。”
邱母看向刘平,刘平摆手道:“我没跟她说过。”
既然没说过,她还能说得这么准,估计有点本事。“那…那怎么办呢?”
“他昏迷不醒前有没有去过哪里碰见什么人或者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邱母摇摇头,“好像没有吧。”
“不可能。”
邱父想了想,“有…他出了趟差,带回来一幅画,就挂在他卧室里。”
邱母这会儿也想起来了,急忙点头附和,“对对对,还整天闭门不出。”
“我可以看看那幅画吗?”
邱母救子心切,忙不迭地点头,“画在我家,要是大师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我家。”
苏妧看了病床上的邱泽一眼,“顺便办下出院手续吧。”